叶春秋郑重其事地道:“要消弭这场牵涉到数十万生命的祸端,就要杀人,用刀和剑去让人安分起来,只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平叛,才能解决一切问题,父亲自管去安抚,而儿子,则去做好平叛的准备。这第一步……”他眯起了眼睛,继续道:“我们不该住在这里,这里太危险了,我们应当到城外去,一切……都等到去了城外再说。”
“可是,如何去城外呢?”叶景脸上露出了错愕,谁都明白,一旦叛乱,宁夏就会是叛乱的中心,留在宁夏,无异于是作死,可是身为钦差,怎么有不留在城中的道理呢?何况,不去城中,还能到哪里去?
叶春秋道:“我想想办法。”
当夜,叶春秋便宿在了这钦差行辕,在这卧房里,叶春秋吹了灯,可是心里却无法平静,这里的天有些干燥,使他喉头有些生涩,咳嗽了几声,猛地,他却突然不动了。
外头有脚步声……
炼体术已到了第三重的他,耳目已经迅敏到了极点,一丁点的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的双耳,而那轻盈的步伐在门前一滞,旋即这人就小心翼翼地推开了门,门是虚掩的,这是叶春秋故意做出的假象,在他心里,即便是发生了叛乱,他也能立即有所察觉,而虚掩着门,既不必担心自己的安全,也是故意向人展示自己对即将到来的危险毫无知觉,无论是那在军中煽风点火的人,又或者是那个周少卿,他们一定会来试探自己,自己的一举一动,他们岂会不能知道?
叶春秋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若是自己过于紧张,大门紧闭,反而会令他们生出警觉,那安化王可能会认为自己已经东窗事发,提前发动变乱,而至于周少卿亦可能认为是朝廷接到了什么奏报,是让叶春秋来查探他的。
若非如此,怎么会对他们有所防范呢?
紧接着,那轻盈的脚步轻轻而来,叶春秋假装不动,只见那人影一路到了榻前,却是伫立了很久。
连嗅觉都十分灵敏的叶春秋,闻到了一股属于女人的胭粉香气,他依旧假寐。
这女子在踟蹰良久之后,终于有了动作,轻轻地上了榻来,脱了衣服,旋即睡在叶春秋的身边,她的娇躯微微的有些颤抖。
叶春秋终于沉不住气了,猛地一个反手,狠狠地卡住她的脖子,低声道:“不许呼喊。”
这子果然没有呼喊,只有身躯颤抖得厉害了一些,却是不敢轻举妄动。
显然,这女子似是被叶春秋的动作吓到了……
等到叶春秋的手劲轻了一些,这女子才吐出一口浊气,颤着声音道:“是……是周少卿派我来的……”
“嗯?”叶春秋道:“而后呢?你又是什么人?”
女子道:“周少卿见叶侍学血气方刚,生恐叶侍学夜里寂寞,长夜漫漫……”
呵……叶春秋没有半分的软化,他手劲又加了一些:“我问你是谁?”
女子呃了一下,叶春秋便察觉到了外间似乎又有人影在晃动,他又松了一些手劲,手却依旧环在她的脖子上,没有半分的怜香惜玉。
女子乖乖地道:“我是宁夏卫指挥刘燕之女。”
虽然黑暗中,叶春秋什么都看不到,可是依旧能感受到这女子口气中的冰冷,便道:“什么时候,指挥的女儿也成了他周少卿的私奴了?”
这一回,这女子没有再说话。
叶春秋徐徐道:“他派你来刺探我的?”
这女子道:“大人派我来侍奉你。”
叶春秋反倒笑了,道:“你父亲也在城中?”
“我……”
叶春秋突然呵呵一笑,放开了这女子,倒头睡到了一边,道:“现在你可以走了,你回去和那周少卿复命,就说叶某人不需要人侍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