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的目光飞快地划过舆图的每一个角楼,而后身躯微微一颤,不由惊愕地看着身边的叶春秋。
叶春秋反而被朱厚照炽热的目光看得有些不好意思,猛地,他竟看到了朱厚照脸上夸张的表情。
一下子,叶春秋醒悟了。
他好像忘记了一件事,正因为舆图的修订不易,需要耗费大量的人力物力,若是不能煞费苦心,是绝不可能修订的尽善尽美,自己还是有点‘超前’了啊,正因为超前,所以大家看到这份舆图,才感受到了叶春秋为了制作这份‘舆图’花费的‘心血’。
朱厚照吸了吸鼻子,真的感动了,他很认真地道:“朕曾听兵部职方司的人回禀,说是绘制地图极为不易,便是寻常一省的舆图修订,都需呕心沥血,不知得要花费多少的工夫和时间,朕真是怎么也料不到你为了朕竟如此……”朱厚照又吸一吸鼻涕,竟是嘴巴嚅嗫一下,不知该如何说好了。
很感动,感动得一塌糊涂。
这当然不是玩笑话,兵部职方司是专门管理舆图和舆图绘制的衙门,他们尚且如此,朱厚照现在脑海中几乎可以想到,叶春秋在下值之后,在枯等之下,一日又一日的整理各种资料,但凡有一点时间,便挤出来琢磨着各地的地理,何况他绘制的乃是万国舆图,那么势必,是不厌其烦的寻了各种番商去询问和调查,除此之外,还要查阅各种古籍,这里头所花费的精力,只怕便再细致的人,也未必肯主动去做的,耗时耗力且不说,就说朱厚照自己,他自认自己莫说去修订舆图,便是让他原原本本的将眼下这幅舆图临摹出来,也是万万没这样的耐心的,这里头的山川河流,无数的国境、区域标识,都不知需要多少心力才能够完成。
而这……却只是为了今日这份大礼。
细细想来,叶春秋只怕是在准备修建镇国府的时候,就已经开始筹办这件事了,而长达一年多的功夫,所为的不过是自己喜欢舆图,喜欢纸上谈兵,仅此而已。
呼……
他深吸一口气,感觉自己差点不能呼吸,旋即大喜过望道:“好,这份大礼果然比世上任何一样东西都要珍贵,朕也就不称谢了,朕和春秋乃是兄弟,兄弟之间,理应如此。”
众臣默不作声,连刘瑾这时候也是哑口无言,刘瑾固然知道朱厚照的喜好,可是他要投其所好,也不过是搜罗一下朱厚照喜欢的东西给他玩罢了,而像叶春秋这样,刘瑾即便明知这样能得到欢心,怕也不能做到,他不禁羡慕地看向叶春秋,有一种嫉妒得想死的感觉。
叶春秋素来是谦虚惯了的,便道:“陛下谬赞,其实花费不了多少工夫。”
“你不必说了。”朱厚照摇摇头,这一次显得很认真:“你的用心,朕自然是明白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