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背着手,心头思绪千回百转,徐徐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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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杨家已是燃起了灯火。
此时一干的仆役已经开始忙碌,炊烟已起,几个厨娘煨了一碗莲子羹送到了后院,洗漱完毕的杨廷和慢吞吞地吃了莲子羹,他胃口好,却厉行简约,因而只多吃了个蒸饼。
儿子杨慎也一早起来了,给杨廷和问了安,杨廷和穿上了朝服,踏着官靴,深深地看了杨慎一眼,才道:“今日是廷推,你在家中好好地读书,大概正午的时候,就会有消息传来,若是有什么好消息,切莫得意,要约束家中上下,万不可传出什么流言蜚语。”
杨慎恭恭敬敬地道:“儿子知道了。父亲,这一次可有多大的把握?”
“我看哪,是十之八九了,不过……却也未必,那刘宇,也不是省油的灯。”杨廷和显得很淡然从容,只是随意地道:“就看这个叶春秋的了。”
杨慎狐疑地看着杨廷和道:“叶春秋?父亲大人将希望放在一个小小侍学的身上?”
杨廷和道:“这不一样,朝中的格局,是牵一发而动全身,一个内阁学士,关系到的,乃是无数人的利益,叶春秋背后是天子,是谢迁,甚至是屡屡想要致仕的王华,不可小看啊,不过无妨,他会为老夫铺平这条路的。”
杨廷和已是站了起来,在杨慎的相送下到了中门。
此时,早有一辆仙鹤车在此等了,自从内阁的学士们换了车代替了轿子,朝中的上下官员,而今都在效仿,反而坐轿子的人成了特立独行了,甚至一些穷京官,为了不被人当做是异类,居然告贷买车,还真别说,那该死的镇国府居然还真提供告贷服务,只要是在职的官员,准许告贷,当然少不得要签字抵押,还要寻个保人。
最可恶的是,那仙鹤车还经常推陈出新,据说仙鹤车到了明年,会出正德六年的改进版,这又给了一个让人掏银子的理由。
现在不少的穷清流,说起这仙鹤车就是骂声一片,缺德啊,不让人活了啊,一辆车卖得那么贵,可是对于杨廷和来说,他很喜欢坐在这仙鹤车上,进了车厢,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案上已经有仆役放好的茶,茶水依旧还是热腾腾的,然后马车徐徐而动,他则可以借此想一些心事。
叶春秋一定会尽力争取的,他只要争取,就不免要和刘宇诸人撕破脸,老夫呢,坐山观虎斗就可以了,鹤蚌相争,渔翁得利啊。
想到这里,杨廷不禁哂笑,此时此刻,他愈发像是个江边垂钓的渔翁,他极有耐心地在等待着时机,而今日,就该到收获的时候了。
这一次,一定会是大收获。
想定之后,杨廷和拿起了茶盏,轻轻地呷了口茶,顿时感觉神清气爽,这车子,还真是舒服,虽是价格有些昂贵,却也是值!(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