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他们七嘴八舌的抱怨,叶春秋却道:“看看就知道了。”
他不相信恰好诸卫只多出这点粮,边军和其他的地方卫所不同,一般都会提前将所需的粮草运来,各卫都会有一些储备,至少都够一两个月的余量,怕的就是钱粮不足,那边拨发和运输不来,因此造成兵变,别的卫所可以敷衍,唯独是这里,却是朝廷的重中之重,绝不可能开玩笑的。
叶春秋计算过,若是诸卫交出余粮,只剩下二十日的用量,完全可以使城中的饿殍和灾民度过二十多天,救灾本就是和时间赛跑,只要能坚持,二十多天之后,情况就可以得到纾解。
叶春秋一意要亲自去看,使这些指挥一个个面露难色,他们知道,想要敷衍过去是不成了,而刘申更是恼羞成怒,自己的下马威对这个钦使一点作用都没有,这个书呆子还真是反了天了,真以为这大同和天子脚下一样不成?
他微微一笑,眼眸里却是掠着了冷意,随即对叶春秋道:“钦使,卑下有一句不该说的话。”
叶春秋板着脸道:“刘指挥有话但说无妨。”
刘申咬咬牙,冷然道:“大人若是要夺将士们的口粮,就等于是要他们的命,到时候,若是弟兄们闹起事来,对钦使有所冲撞,卑下很担心……若是这些人对钦使……”
“这不是你的事!”叶春秋冷冷的回绝了他,旋即不给刘申任何说话的机会,领着诸人便往大同前卫去。
刘申对着叶春秋的背影咬牙切齿,身后的十几个指挥也是窃窃私语:“这个书呆子当真是要拿军中的粮去赈济灾民?”
“呵,种了他的牛痘之后,都已经发病了。”
“原以为他只是说说而已,那些来大同的书呆子,哪一个不是喊的震天响,可实际上过几日就忘了,现在如何是好?难道当真白白给他,现在是非常之时啊,疫病不除,天知道粮草能不能坚持下去……”
刘申却是失了面子,他目光幽幽的看着叶春秋,见他朝着大同前卫大营的方向去,却是猛地笑了:“呵……诸位,走吧,大家去瞧一瞧热闹,鄙人早就留这姓叶的留了一手了,他仿佛忘了,他是钦差,我们不能奈何他,可是那些病了、饿了的官兵,就未必了。有一场好戏,大家等着看,对付这样的书呆子,就是要用点出奇的手段。”
他反而裂开嘴笑了。
其他人见刘申如此,顿时明白了什么,军中有军中的城规,文武殊途,文人虽然可以监军,可是这么多年来,武夫们也早就有了一套应对的办法,若是不涉及到切身利益还好,一旦关系到了根本的利益,可就没这么好说话了。
刘申说罢,便尾随着叶春秋和这新军的诸生动身,他似乎一点都不生气,早就已经布置好了的,就等看叶春秋的笑话。
指挥们也纷纷都笑了,都佩服刘申的胆量,他们明白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很希望看到这位钦差大人屁滚尿流的样子。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