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宦官将舆图展开摆在叶春秋面前,叶春秋对着舆图沉默了老半晌,朱厚照便焦灼地道:“你看明白了吗?可有什么真知灼见?”
叶春秋汗颜道:“臣万死,看不明白。”
这时候的地图,叶春秋还真是一丁点都看不明白,这山不像山,水不是水,一丁点都看不明,叶春秋习惯了看后世的地图,再看这张舆图,就犹如看鬼画符。
朱厚照只好苦笑道:“你看,这是九边的地图,嗯,这是大同,这是锦州,这是……近几年,蒙古小王子屡犯边镇,朕忍他很久了,你看,这里有朕的排布之法,爱卿看看,这蒙古军马,该如何才能将其一网打尽?”
叶春秋想不到朱厚照居然还有这个野心,可是猛地想到,自己曾查过当今天子的资料,这个天子确实好武,而且对排兵布阵极为喜欢,明史中还记录着他出走边镇,大胜蒙古小王子的事迹。
这个蒙古小王子,莫不就是朱厚照口中的小王子?
待诏伴驾,本就是秘书的职责,本质上是给皇帝解惑的,既然天子问起,叶春秋便道:“容臣想一想。”
他打开光脑,光脑中大抵搜出了朱厚照应州大捷的资料,叶春秋心里不禁笑了,这小皇帝实在是让人想揍他啊,连叶俊才都不如,至少叶俊才至多玩泥巴不会玩豹子吧,好吧,今儿差点被这小天子害死,那我也就只好坑你了。
叶春秋眯着眼:“陛下打的是歼灭而非击退战?”
朱厚照笑嘻嘻地道:“自然,自然是歼灭。”
所谓歼灭,就是大伤蒙古人筋骨,可若说是击退,却是明军在土木堡之变后,对蒙古作战的应对手段。无非就是固守关塞,让这蒙古人无处下口,而后使其自行退散而已。
虽然看上去挺丢人的,毕竟人家跑来抢劫,你却坚壁清野、龟缩不出,不过这显然是最经济的手法。
而朱厚照的心很大,他想玩歼灭战。
叶春秋便道:“既要歼灭,就要选择好作战的地点,这九边的关塞,其中最占地利的就在这里……”叶春秋说着,手指向舆图之中应州的位置。
朱厚照的脸一下子白了,心里咯噔一跳,朕也一直在寻找最佳的战场,而朕想了几年,也是将地点选在了这里啊。
卧槽,师弟和朕居然又一次的不谋而合,不过……为什么是又呢?
叶春秋却是一脸笃定的样子道:“应州位于宣府以北,史上多兵事。这里是最符合作战的地点,它与龙首、雁门二山南北相应,地域狭隘,不适合骑兵作战,占有很大的地利,若是固守,可以一夫当关万夫莫开,而一旦出击,蒙古的铁骑很难施展开来,这对咱们明军有很大的优势。”
朱厚照小鸡啄米似地点头:“朕也是这样想的,然后呢。”
叶春秋心里说,小逗比,你当然是这样想的,我特么就是抄袭你的应州大捷,他抿抿嘴,继续道:“可问题就在于,我们知道,蒙古人又岂会不知道?该是如何吸引蒙古骑军主力于此,方能一举将他们全歼。”
朱厚照研究与蒙古作战已经很多年了,少年时代在詹事府里就成日琢磨,心里已经有了计划,可是他不肯说,却想听听师弟怎么看,便瞪大眼睛,一脸求知若渴的样子:“是啊,是啊,怎么吸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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