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薇薇招手想要一杯果汁,说道:“晴空,一会应该是粟先生挽你的胳膊吧,他人呢?”
对于这个问题,来之间苏晴空也跟江萧白商量过,按理来说是这样,但她跟粟岸年的关系还没有完全公开,只在小范围内被人知道,今天的婚礼全程有直播,到时候又该怎么解释呢?
正纠结着,苏晴空看到大厅的一角,有个身形挺拔的男子站在那里,鼻梁上架着一副金边眼镜,斯文儒雅,风度翩翩。旁边还站了一个穿着侍应服装的女孩,正在给他递酒。
她朝男人看过去时,对方也朝她看了过来,镜片下的目光闪了一下,然后嘴角微微漾起,露出一个欣慰的笑容,苏晴空看的分明。
今天的粟岸年特别帅气,穿着深灰色的西装,系着天蓝色的领结,看起来很年轻,那镇定淡然的目光与久居上位的卓傲气势,即使与江萧白这些年轻人相比,也不遑多让。
杜薇薇在一旁看见,悄悄说了一句,“晴空,你说你爹会不会给你找一个,比你还要年轻的后妈回来?”
“呸!”苏晴空拎着裙摆往粟岸年走过去。
粟岸年没动,等着苏晴空朝他走过来。
走路的时候,苏晴空脑了飞快旋转,一会过去了该说什么呢?喊叔叔?肯定不行!那喊父亲?还是直接说,今天麻烦你了?
正纠结的时候,苏晴空余光一扫,看到了那个侍应的侧脸,脑中电光瞬间一闪,然后加快了脚步。
女侍应心有所感,朝苏晴空这边看过来,顿时精致的脸顿时变的苍白,想要逃离。
苏晴空讨厌极了这种鱼尾款的婚纱,不管她的频率有多快,只能小步小步的走,稍微把步子迈大一点,就有可能摔跤。
“小心!怎么这么不注意!”
最后几步时,苏晴空几乎是跑过来的,粟岸年担心她摔跤,赶紧大步上前扶住了她。
苏晴空顺势把胳膊穿进了粟岸年的臂弯里,然后表情不快的望着那女侍应。
杜薇薇气势汹汹的走过去,也和苏晴空一样,瞪着那个女侍应。
贺喵喵和袁妙旋眼看情况不对,也跑了过去,瞧这架式,这女侍应应该是熟人啊!
女侍应长的挺漂亮的,大眼睛,高鼻梁,妆容又精致,气质也还不错,就这模样,别说侍应,就是说是哪家的千金,也会有人相信啊!
“吴美茜?哟,什么风把你吹来了?还穿成了这个样子!说!你今天混进来是想干嘛?真是狗改不了吃屎,哪儿热闹哪儿有你!”杜薇薇叉着腰道。
粟岸年望望吴美茜,又看看苏晴空,有些疑惑,“怎么了?认识?”
吴美茜心里叫苦不迭,她只是在这边工作,这边的机会多,别看只是一个小小的侍应,但是比在江氏上班的时候好太多,得知苏晴空要在这边举行婚礼的时候,她也犹豫过,要不要暂时躲一阵子。
但一想到婚礼当天人有那么多,苏晴空不一定会注意到自己,而且,据说这场婚礼,金海一大半的青年俊杰都会来,她又舍不得放弃这个机会,于是就胆大的留了下来。
怕见到熟人,外面的婚礼花房她都没敢去凑热闹,在这边好不容易看到一个气度不凡的中年大叔,想着去说说话,谁知她都还没开口呢,就被苏晴空抓到了,只能暗叫倒霉。
“你怎么在这里?”隔着面纱,苏晴空目光逼视着吴美茜,一开口就不客气。
“晴空,好久不见!祝福你!”吴美茜掩住内心的心虚,故作大方的抬头。
“谢谢,可是我不需要!”
“我……我不是混进来的,我在半岛酒店工作,我有工作牌!刚才这位先生想喝酒,我给他端酒!”吴美茜挺起胸膛,让他们都看到自己胸前的横牌。
“是吗?”苏晴空还是不相信她,吴美茜的笑容太有欺骗性了,当初若不是她幸运,差点被吴美茜卖了。后来也得知,吴美茜从一开始接近她就不怀好意。
“当然,不信你问这位先生!”吴美茜盯着苏晴空挽着的胳膊,暗暗揣测着两人之间的关系。
苏晴空索性就光明正大的让她看,还故意往粟岸年身上靠了一点,一副傲娇的姿态,“爸爸,是这样吗?你是等我等烦了,所以想要喝酒解闷?”
粟岸年从几个女孩间浓烈的火药味间,已经判断出了是怎么回事,但当苏晴空这一句‘爸爸’传到耳朵里时,顿时觉得脑袋一嗡,整个人都懵了。
狂喜,震惊,感慨,激动,淡定了一辈子,居然因为这一刻,让他有些稳沉不住了。
天知道他是有多么盼望这一句称呼。
从知道晴空是他女儿以来,他期待这一天,已经期待了大半年。
他厚着脸皮,在罗开焌和江萧白的安排下,一次又一次的突破自己的底线,先是苦肉计,后又耍赖,连老脸都不要了,硬是和苏晴空住在了同一屋檐下。
但,她心里还是没有完全接纳自己,哪怕她会惦记他吃的好不好,睡的被子暖不暖,她始终没能喊他一声。
他以为,他跟晴空今后就会这么下去了,他也愿意一直等下去,直到她彻底原谅他,肯叫他一声爸爸。
却没料到,在此时此刻,她叫了他一声‘爸爸’!
对他来说,这恐怕是这世上最动听的两个字了,只是一句简单的称呼,就让他激动的热泪盈眶了。
吴美茜整个人也像是被雷劈了一样,傻不愣噔的抱着拖盘,站在那里。
她没有听错吧?
她刚才听到苏晴空叫了这个男人一声‘爸爸’!
她觉得这个世界太玄幻了,为什么这个大叔一样的男人转眼间成了苏晴空的父亲?
他看起来那么年轻,也就四十出头,怎么会成了苏晴空的父亲?
而且,苏晴空的父母不是死了吗?
哦不对,后来好像新闻报道说她的父亲不是姓苏的那个,而是另有其人!
但,谁来告诉她,为什么苏晴空的生父偏偏要是面前这个男人?
这个男人先前一直站在大厅里,来这里的每个人似乎都很尊重他,而他似乎也没有脾气,见谁都笑米米的,十分有风度。
她注意到这人手上的戒指,以及他偶尔露出来的手表,觉得肯定是身家不菲。
当所有人都离开大厅去花房时,她觉得自己机会来了,倒了一杯酒过去,可是……
为什么?
苏晴空见自己叫了一声‘爸爸’后,所有人都不说话了,顿时觉得自己尴尬了,没有一个人回应!
“爸爸,你还没有回答我呢!”苏晴空隔着面纱望向粟岸年。
粟岸年猛的回神,‘哦’了一声,“晴……晴空,你你……你刚才问我什么?你再说一遍!”
袁妙旋捂着小嘴笑了起来,真没想到,粟先生也会有这么萌的时候!
“粟伯伯,晴空是问你,你是不是等她等烦了,所以才想要喝酒?”杜薇薇最机灵,称呼由‘先生’直接变成了‘伯伯’。
粟岸年深邃的目光在二人间流转了一下,笑道:“没有!同一张桌子上吃了那么久,你应该明白,我不喝酒,只饮茶!”
“另外,我最宝贝的女儿出嫁,这是你一生当中最重要的日子,我又如何会等不得?”
言外之意,他没有叫酒喝,是吴美茜主动找过来的。
吴美茜顿时觉得羞愧无比,想当众刨个洞钻进去,如果刨得动的话。
杜薇薇夸张的叫道:“呀,吴美茜,露馅了吧?你说你勾搭谁不好,偏要来找我粟伯伯?是看我粟伯伯钱多?你以为谁都跟许骄阳那个大傻瓜一样,人傻钱多?哦对了,许骄阳还在监狱里吧,据说还要差不多两年才会出来哦!你就不怕他出来后找你算账?”
“出什么事了?”江萧白穿着黑色的长款西装,迈着稳健又轻快的步伐走了进来,浑身上下无一不是透露着矜贵与优雅。
等了那么久,不见新婚及伴娘,已经有人在问了。
他放心不下,亲自走过来查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