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蓓蓓脆脆地应了,等何小宝一走,就过来将一袋药放在王鹏桌上说:“王镇,你的感冒比昨天重了啊!”说着就在袋子里翻找退烧药,“姜镇说你烧了,给把这先吃下去,不然一天跑下来,身体会挂不住的。”
王鹏感激地朝她笑笑,接过药立刻吃了。
“那你先忙,待会时间到了,我和其他人在楼下等你。”牛蓓蓓说完就离开了王鹏的办公室。
王鹏连着吃了药,人有点昏昏沉沉的,就靠在椅背上想闭会儿眼,门却又被敲响了。
“请进。”王鹏恹恹地喊了一声。
门开处,进来一位三十岁左右,穿着时尚却不失稳重大气的女子。
“请问,您是王镇吧?”
女子礼貌地询问。
王鹏点下头说:“我就是,请问您是?”
女子不疾不徐地走到王鹏桌前,从坤包里掏出一个真皮名片夹,取出一张名片双手拿了递给王鹏,并自我介绍道:“我是宁城日报社农经版记者纪芳菲,这是我的名片。”
王鹏立刻站了起来,伸出双手接过名片之余,笑着向纪芳菲伸出一手道:“你好,纪记者,早听朝平说起过你,请坐!”
纪芳菲浅浅一笑在王鹏对面坐了下来。
“不知道纪记者找我有什么事情?”王鹏离开座位去帮纪芳菲倒水。
已经坐下的纪芳菲重新站起来走近王鹏说:“王镇长不必客气,我自己来倒水吧,听你的声音像是感冒了哦。”
王鹏愣了一下,但还是笑着将杯子和茶叶罐放到纪芳菲手上,“好吧,那就辛苦你自己泡杯茶,这个是武夷岩茶,听说女同志喝不错。”
纪芳菲“噗哧”一声轻笑,“这么好的茶,这个喝法,可真是被王镇糟蹋了,我还是喝白开水好了。”
王鹏被她呛了一声,倒也不尴尬,他的确对茶没有什么研究,东子给他什么样的茶反正说一下品名,然后跟他说一句是好茶,他自然也就这么照搬照说,至于到底这些茶是怎么个好法,他真是从来没细想过,也没有这工夫去细究。
纪芳菲果真将茶叶罐放回王鹏身后的柜子,只倒了一杯白开水重新回到位置上坐下,双手捧着杯子微笑着说:“我只是很好奇,朝平原先说的那个立体农业的追踪报道,为什么你突然想放一放?”
从纪芳菲表明自己的身份,王鹏就估计姜朝平给她的解释理由让她没法接受,才会直接跟到他这里来了,可是,他又该怎么说呢?
“王镇长?”纪芳菲看王鹏有点愣神的样子。
王鹏歉意地笑了一下说:“不好意思,感冒吃了药人有点思维迟钝,呵呵。”他顿了一下又说,“其实,我原先的想法有点欠考虑,立体农业曲柳以前从来没有搞过,能不能成都得两说,起步之初就大搞宣传实在不妥当……”
纪芳菲是沪市光达大学新闻系的高材生,也是宁城新闻界有名的笔杆子,别看她平时说话做事温婉有礼,但工作中看问题的角度向来刁钻,问出来的话也犀利得让人难以招架。
王鹏的话才停顿了一下,纪芳菲就直接插了进来:“我是不是可以这样理解,你突然想把采访放一放,是因为你对这个立体农业根本信心不足,害怕最终这是个失败的项目,无法挽回社会影响,从而影响了你的仕途?”
王鹏收起原本搁在办公桌上的双手,放到椅子扶手上,整个身体也靠向椅背,眼睛眯缝着看着眼前这个第一次见面就问出如此犀利问题的女子,分析着她这样问的目的究竟是什么?是出于职业的好奇还是其他?
这样的思索也不过分把钟的时间,他就笑着说:“改革本身就是一件摸着石头过河的事情,谁也不能保证我们做的每一件事情都能成功,关键是在改革的过程中我们是不是做到了无愧于心。我这样说,可以算是回答你这个问题了吗?”
纪芳菲浅笑一下说:“我只能说这是个狡猾的回答,如果按法庭问话的标准来说的话,你只能就我的问题说是或不是,那你敢回答吗?”
王鹏哈哈笑道:“可你是记者,不是法官,不是吗?”
他站起来走到门口的茶水柜上拿过水瓶,回过来帮纪芳菲的杯子里加上热水,“确实对不住,你做了这么多前期工作,却是白辛苦一场。这样吧,过了春节找个时间,我和朝平请你吃顿饭,时间、地点由你定!”
王鹏不想在具体问题上与纪芳菲再纠缠讨论,打着哈哈要绕开去。
纪芳菲在他去放回水瓶的时候却说:“你当然得请我吃饭,但不是为了这个还没有开始的采访,而是为了这个!”
王鹏回过身,看见纪芳菲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拿出一个信封放在桌上,纤长白皙的手指正压在上面,他的眉头皱了一下。
“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