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薇当局者迷。
雨荷、玉露、幼薇旁观者清。经过十几二十几次的碰撞,她们瞧出了一些门道,
秦风用的根本就不是什么精妙的剑招,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普通剑招,有的甚至不能称其为剑招,可就是这种普通至极的“剑招”却让秦风使得妙至巅峰,每一次出手总能料敌先机、后发先制的指向灵薇的破绽之处。
只是他的剑招飘忽灵动角度、方位都略有不同,似是针对灵薇的剑招适时有所修整,但只是这细微处一改,原本攻向对方中宫的一剑还是攻向中宫,但是却已和对方配合得严丝无缝,灵薇凌厉无匹的剑招竟成了与他套路配合一般,看来凶险却再无险要可言。
只见秦风右手使剑,左手捏着剑诀,踏步横跃一招“翩翩起舞”,刺向灵薇这一剑内蕴五记后着,武功稍逊的人知机便该挡格闪避倘若硬要破拆后着迭出非吃大亏不可。
以灵薇的剑术修为自可破解这一招,但是秦风这一剑刺去,灵薇居然踏步后退避开了这一剑,只见秦风身化游龙,身形翩翩如飞又是接连三记翻身踏步、横跃出剑连着四招都是“翩翩起舞”,灵薇居然也连退四步。
雨荷、玉露、幼薇定睛细看,她们看到第三遍时才看出秦风这一招“翩翩起舞”居然有所变化,这一招对出招的时机、方位做了细微的改动,五记后着本来是这一剑刺出后待敌破解时才突然借势施展反制敌人。而秦风出剑时右肘贴肋,剑甫刺出,他右足已踏出这半步,原本蓄势待的五记后着就变成了先制人的五记先着,不但发挥了这招“翩翩起舞”飘逸轻灵、异军突出的长处,又补足了其中所含的破绽。
等他第四剑刺出仍是这招“翩翩起舞”,剑势又有不同,那攻取也随之不同,姐妹三人便是见过了第四遍,却仍是无法破解这同一招剑法。三人不由看得手心热又是惊奇又是喜欢,便如陡然见到从天上掉下来一件宝贝一般。
雨荷心头发热,喃喃自语道:“原来剑法可以这样使的么?原来剑法可以使得么?明明还是那招‘翩翩起舞’怎么这一改就有如此威力?”
自她们姐妹各学师父一套神奇剑法,早将不把普通的剑招放在眼里,这时见秦风招招都是普通至极的剑法,但用剑的法门只略做调整,威力竟然一跃至斯,直瞧得她们目眩神驰向往不已。
再瞧片刻,雨荷忽地对两位师妹道:“秦将军剑术修为深不可测,灵师妹万不是对手”
玉露目现异彩,感慨万端道:“师父曾言:剑术不以招式论成败,道法自然,师法自然才是上乘剑道。秦将军年纪轻轻,便已悟得剑道至理,普普通通的剑招在他手中使来也能化腐朽为神奇,这种剑道可是师父一生苦苦追求而不得的境界啊!要是师父早遇到秦将军,就不会遗憾九泉了。”
秦风有着金手指,他的武学修为不但不再滞于刀剑,普通的招式以他了然于胸的剑意使出来也招招奇妙。
其实雨荷三姐妹看出他每招之间的巧妙还算不得什么,因为仅凭这还无法压制灵薇毫无还手之力。他用剑之妙在于一招使出已不仅仅计算这一剑攻守之势、敌我进退方位,而是立时想出下一招是攻是守?攻向哪里、守在何处。
就如同一位胸中自有丘壑的丹青妙手轻轻勾勒淡淡着墨左一勾画、右一涂抹一时未必看出他要画些什么总要他意境凝于笔端将整幅画面涂画出七八分你才能看出个端倪来。又如一位围棋国手每下一子考虑的是全局胜负计算的是暗伏杀机下几十手后的一记杀着倒不在意一时一地的得失了。
身在局中的灵薇感受最深,秦风力量雄浑、剑法精妙、出招快捷无比,这些她还能应付,但是常常交手几招后突然被秦风险险一剑制住,她才恍然大悟:原来他方才几剑那样来攻、那样去避、目的就是为了将我引至这个位置角度、方位、光线都恰到好处,以便他使这一剑。
他用剑竟如奕棋一般瞻前顾后、处处打算,难道他已到了一代剑术大宗师的境界么?
灵薇额上冷汗涔涔,越打越是心惊。
忽地秦风大喝一声,手中剑光闪烁,一剑快过一剑,剑气破空、哧哧之声不绝于耳,顿时如同千百道剑光一齐刺向灵薇,将他整个人都笼罩其中。
灵薇就仿佛滔天巨浪中的一座孤岩傲立不倒,气涌如山双脚进退移动不过盈尺,掌中一柄剑见招拆招舞得甚急。
忽然秦风一声长啸,身形如苍鹰一般矫然跃起,刷地一下落在另一侧。
只见灵薇立在当地,那柄较一般长剑略长略宽的宝剑,直飞到半空中在空中打了几个转儿,铿地一声落在青石上,当啷啷一串响跳跃几下便寂然不动。
一直注目观看人赫然发现,灵薇单膝跪地,她败了,也败得心服口服,她心中明镜,与秦风相比,她,哪怕是她的师父,差了不止一个境界。
败是迟早的事情,只是,她在这一次不算精彩的比试中,似乎捕捉到了以前想也没有想到的剑术之道,若有所悟,却又抓之不着,很玄妙!可意会却不能言传。
“师妹(姐姐)!”雨荷、玉露、幼薇惊慌失措,就要上前察看。
“且住。”秦风纵身一跃,挡在了三姐妹面前,沉声道:“灵薇姑娘没事,她现在似有所悟,等她豁然开朗,剑术将会更上一层楼,这是可遇而不可求的机遇,你们不要误了她。”
“真的么?”姐妹三人又惊又喜,又是艳羡。
秦风笑道:“当然!当她明白过来,将有着脱胎换骨一样的变化。至于能不能想通,要看她的根基、智慧、机缘,这三者缺一不可。”
“多谢将军成全。”
“不用谢我,是灵薇姑娘自己的机缘,与我无关。”(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