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出门前,一个晃眼,龙倾寒便在门的附近,一个极不起眼的地方看到了一个独特的标记,那是一个形似黑色花朵的印记,花瓣从花心朝四处绽放开来,而花下滴坠着几滴类似黑血的液体,不过龙倾寒以为这是他们蛊峒特有的印记,是以便未放在心上,当即带着凤璇阳走出去后,便将门关好了。
凤璇阳一脸抑郁,眉头紧皱久久不舒,龙倾寒也不知他想些什么,安慰了几句话后,便没再多说什么了。
两人一路沉默地走离了那吊脚楼,至溪水中下游时,便见一个老汉迎面行了过来,同他们笑意吟吟地打招呼。
龙倾寒礼貌地颔首,客气了回了一声。而这时,沉默许久的凤璇阳走上前,恭敬地对老汉抱了抱拳道:“这位老丈人,想必您在此居住也多年了罢,在下有一事想询问您。”
瞧着凤璇阳的态度如此之好,那老汉的双眼都笑眯了,他点了点头道:“请说,请说。”
凤璇阳将下游那间吊脚楼的情况形容了一遍,问道:“不知老丈人可识得那间屋子里的主人?”
老汉闻言,脸色唰地变了,他甩了甩手嫌恶地道:“呸呸,这般晦气的人,甭提了,甭提了。”
凤璇阳一愣,看了龙倾寒一眼,复又问道:“不知其中可有何故事,老丈人可否为我们解惑。”
“这……”老汉本欲不愿多说,但对上他们期待的目光,只得叹气解释道,“那里啊,原先住着五个的男人,年龄似同我一般大罢,长得丑陋怪异,个儿还特别矮,他们还有个妹妹和义子与他们一同居住。这几人啊,乃是我们蛊峒的老人了,可是他们偏生不好好地学蛊,专走些偏门的法子,时不时地便将外头一些不知名的江湖人尸首带回来,研究蛊术,为此也不知害了不少人啊。每次我们见之,都怕得不行,但好在,他们所居偏僻,我们一般无事都不会来此,以免沾染上死人的晦气。
凤璇阳一凛,便又问道:“他们可是人称五蛊童子?”
老汉摆手道:“什么童子我们俱不知晓,这大抵是你们江湖人的叫法罢,我们都是暗地里都是称呼他们‘五疯子’的。”
“那他们的义子您可见过?”凤璇阳问道。
老汉被这问题愣住了,他皱眉回忆了许久,才道:“约莫二十年前见过罢,那时这孩子也才几岁大,后来不知是失踪了还是怎地,未再见过了。”
“那他长大后,也未归来过么?”龙倾寒也开口问道。
老汉沉思了好一会,摇了摇头:“嗨,先不说咱们蛊峒恁多人,并非人人都记得,便是他们住的地方,咱们见到都避由不及,岂会过来看这孩子长的啥样呢。”
凤璇阳与龙倾寒看了一眼,看来想从他这里打听是没法的了。
“那不知您可还记得他孩童时期的模样?“龙倾寒问道。
老汉摆了摆手:“都恁多年了,岂会记得,当时不过是无意中见到的,那时……唔,我想起来了,那时他似是同一个活泼好动的小子打斗,闹得忒厉害,最后闹大了,我们纷纷过去围观,这才知晓五疯子有个义子之事。”
听到这话,龙倾寒下意识地望到了凤璇阳的身上。感觉到灼灼的视线,凤璇阳一怔,诧异地道:“怎地了?”
龙倾寒揉了揉额角道:“活泼好动,又同人家打架,怎地觉得那人似你一般。”
“我?”凤璇阳惊讶地指着自己的鼻头,睁大了双目道,“本座今生犹是第一次来到此处呢。”
龙倾寒摇了摇头:“我知晓,只是觉得有些相似了,也不知那个活泼好动的小子会是何人。”
“那人啊……”老汉接话过来道,”我想想,似乎叫什么,什么来着,嗨,记不清了,只依稀记得他当初跑去了巫女殿,将巫女那处捣得一团糟,而带他来之人,似乎忙于正事,无从管教,因而他到处乱跑,后来便跑来了此处,而后同人家打起来了。”
“花修明?”龙倾寒脑海里忽地蹦出了这个人的名字。
那老汉一拍脑袋道:“是是是,正是这个名字。他当初闹得街坊皆知啊。”
龙倾寒一愣,他对这段书青的弟子,感到更好奇了。
凤璇阳抱胸挑着眉,眼珠子也不知转到哪儿去。
从老汉那得不到什么线索,两人便同他道谢了一声,与他分别了。
回去客栈的路上,龙倾寒疑惑地开口问道:“你似乎对你爹的弟子并不上心。”
“嗤,”凤璇阳笑了起来道,“他与本座何干,他是爹的弟子,又并非是本座的,关心他作甚。”
龙倾寒无奈地摇了摇头:“罢了,是了,他的画像你可还存着。”
“丢了。”凤璇阳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句。
“你丢了 ?!”龙倾寒愕然愣住了,“我……”
“你甚?”凤璇阳挑起眉头,话语里带着些许醋意,“不丢莫非还让你去寻别个男人不成,哼哼。”
龙倾寒一恼,冷冷地瞥了他一眼,便转身离开了。跟凤璇阳这人,完全是不能讲理的,你同他说理,吃亏的还是自己。
凤璇阳对着龙倾寒的背影一笑,而后便扑了上去,挂到了龙倾寒的身上,抓起他的头发撩动着他的鼻尖道:“夫人真乖,来,本座亲一口。”
“下来。”龙倾寒面色如霜,拍开了他的脸,想将他甩下来,可是凤璇阳却黏着他不动,怎么都不愿下来。
龙倾寒用力地甩了几下,都无法丢开凤璇阳后,只得长叹了口气,便这般背负着他走回客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