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僧眼中带着无尽的幻想道:“我画的是大老虎在叫呢!”
玉浅奇道:“可是,这画面上并没有大老虎啊!”
小僧带着老虎一般的凶狠神情说道:“老虎是森林之王,它的啸声啊,最厉害了,只要一听到它的啸声,大树就会弯腰,野草就会伏倒,鸟群就会奔腾,白云也会被它的声音震得散开呢!”
小僧说完,玉浅集中jing力,按着小僧所要表达的感觉定睛往画上望去。果真有一种奇怪的气息,从画面中哗地冲了出来,仿佛大老虎真的从对面扑过来了。
玉浅想起了张僧繇,张僧繇的画,能让人产生联想,小僧的画,竟也有这么一点意味。
临行之时,玉浅向道圣子夫妇告别,姜花儿拉着玉夙儿的手,道:“夙儿要认真学画,你的画艺美感已经超过小僧哥哥了,三年以后,再来与小僧哥哥比画艺啊,那时候,小僧哥哥不一定输给你哦!”
玉夙儿听到姜花儿赞扬自己,满脸的喜悦。
玉浅却说出让所有人都意外的话:“夙儿回去以后,我不会再让她学画艺了!”
玉夙儿一听,眼圈便刷地红了。明明自己的画画得比小僧哥哥的好啊,为什么辛辛苦苦学了几年,就不让自己画了?
姜花儿起先一惊,但她马上从惊愕中释怀出来,转而安慰玉夙儿道:“夙儿天生聪明,画艺学得好,其他的东西,说不定会学得更好哦!”
玉浅没再多说,拉着两眼通红的玉夙儿的手,朝道圣子一家挥手告别。
带着满腹的疑问,玉夙儿跟着母亲回到了家。进家门后,玉夙儿终于发问道:“娘,我画的画难道没有小僧哥哥画的好吗?”
玉浅道:“如果就拿现在来说,你画的画,要比小僧哥哥画的画好。”
玉夙儿不服气地道:“那你为什么不要我画了?”
玉浅摸着玉夙儿的小脑袋,坚定地道:“虽然就现在来说,你画的画在美感上和综合水平上超过了他的画,但你画画的潜质却败给了他。”
玉夙儿眼圈一红,眼泪簌簌地掉,这三年,她可是在画艺上花费了太大的心血,突然被母亲一句话判定为输,她当然非常地难受。她边掉泪边哽咽着说:“娘,你以前不是说我的潜质无可限量吗,那你现在为什么,说我的潜质败给了他呀?”
玉浅不被玉夙儿的眼泪打动,她坚定地道:“如果没有姜小僧在的话,你在画艺上确实无可限量,但是今天我看了小僧的画,才知道你不是他的对手。”
玉夙儿不说话,汪汪的大眼睛直盯着玉浅,想要知道更详细的解释。
玉浅道:“小僧的那幅《兔子》,虽然看起来是一团糟,但你听他说了吗,他为那只兔子认认真真画了一万零八百根毛,你记得,你为自己的仙鹤,画了多少根毛吗?”
玉夙儿抬着头望着母亲,摇摇头。
“虽然画作上一团糟,但他却清清楚楚地记得自己给兔子画了一万零八百根毛,这说明他在心里面,却是非常地jing准与仔细,而jing准与仔细,正决定了未来工笔手法的技艺高低,所以,在这一点上的潜力,你毋庸置疑地败给了他。”
玉浅停顿一下,又问道:“小僧那幅《虎啸图》,画面上只有树、草、鸟和云朵,却没有老虎,对吧?你画的鸟儿,动物啊,有没有哪一幅画不是实实在在的鸟儿,不是实实在在的动物呢?”
玉夙儿想想,又摇了摇头。
玉浅道:“小僧小小年纪,却开始尝试用有形的东西,来表现无形的东西,虽然今天看到的这幅《虎啸图》,表现得并不太恰当,但他现在的心里,无形之中已经有了一把打开传神之门的钥匙,所以,总有一天,他的画艺jing进,必能达到天人合一的传神之境。所以,在传神这一点的潜力上,你又不及他。”
玉夙儿的泪还在流,玉浅作一个残酷的最后总结道:“jing细不及他,传神不及他,我在画艺上又不及他的父亲道圣子,所以,只要有他在,你在画艺上就绝对比不上他。夙儿,我们不做则已,一做就要做到超越一切,既然画艺上再怎么做,也达不到超越此人的目的,不如现在趁着你年纪还小,坚决改行,再在另一条道路上试图超越。所以,我决定,以后我们便不再学画艺了。”
玉夙儿听了玉浅的话,若有所思道:“那我以后学什么呢?”
玉浅道:“我要带你到偏僻的山林隐居,潜心修炼乐艺和武艺,直至学有所成,再来与全天下的乐师,一决高低!”
玉浅说到做到,第二天就带着玉夙儿远走他乡,经过三个月的长途跋涉,终于来到一座风景优美的无名竹山,隐居下来。
那一年,姜小僧、玉夙儿满八岁,以海洋为家的神龙,也已经满了八岁。
神龙调皮率xing,水淹苍洲,旱累江川,短短几年时间,九洲就被他弄得一塌糊涂。
以栽种为生的农民受神龙之苦,纷纷上诉皇帝,请求皇帝寻找异人治神龙。
皇室本就与神龙有旧隙,便悄悄地组建了一个特殊的族群,叫屠龙族,其任务便是屠杀神龙,取出太阳。
屠龙族的最高首领,便是口中藏着飞剑的太子博。
神龙有了海王令,赤松子又教了他一些布云行雨的本事,他的法力也比刚出世时,已经强了不知多少倍。
神龙带领水族与屠龙族经过了数场大战,双方各有损伤,矛盾也逐步升级。
陆地人族与海洋水族之间的一场大战,颇有箭在弦上之势。</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