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握成拳,夏凝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转身往病房走去。
夏凝来到病房时,克丽斯汀已经做完了手术。头和手臂都包着白色的崩带,昏迷不醒的,看来伤得不轻。
让夏凝疑惑的是,病房门口站了不少人,看样子都是领导级别的。其中不乏很多跑腿的角色。
安凌夕在电话里说是出车祸,莫非涉事的车主来头不小?
“车子是横着撞过来的,克丽斯汀手臂上骨折,头也撞破了。刚才的手术医生已经处理好伤势,要康复的话,可能需要一段时间。”安凌夕说这话时,一脸的忧心。
“身体要紧,先养好身体再说。”夏凝坐在安凌夕身边:“凌夕,怎么会发生车祸的?”
安凌夕缓了缓:“其实责任方是在我跟克丽斯汀。克丽斯汀开车走了神,撞到了别人的车子。然后另外一辆车刹不住横着撞了过来……”
说到这,安凌夕停了停,犹有余悸:“幸好被我们撞上的那辆车的车主是好人,没有怎么追究我们的责任。”
“门口里的那些人是怎么回事?”
“都是冲着被我们撞到的那个车主来的。那人挺有背,景的。我当时就嘀咕着这事情闹大了。但那车主真的人很好。夏主编,这事情我会处理好的,绝对不会给报刊带来任何不利的影响。”
“凌夕,周刊里有我在,出了事我会处理的。我现在倒是担心你跟克丽斯汀。你自己也受伤了,怎么不好好休息。留院观察一下吧。”
以前顾栾是主编的时候,她出任何问题顾栾都帮她顶着的。其实不单是她,顾栾对周刊里所有员工都很照顾。撇开私事,在她心中,顾栾无疑是个很完美的主编。是她一直学习的对象。
“我没什么大碍的。包的崩带吓人,其实也就只是擦破点皮。刚才拍了和光,没事。夏主编你放心好了。不过按我估算,这事情还得要折腾几天。毕竟是我们撞了人,是要承担后果的。”
夏凝心里一紧:“那个车主要求法律裁决吗?”
安凌夕摇了摇头:“不是针对我跟克丽斯汀的。让人意想不到的是那位车主倒是让公安局的人重点调查撞上我们车子的那位司机。要不是他那样说,恐怕这会还不得清静呢。”
“是吗?真是位好人。”被撞了后还护着撞他的人,这么好说话的人当真少见:“有空的话,还真想认识认识。”
安凌夕眼神闪了闪:“会认识到的。夏主编,你工作这么忙,我跟克丽斯汀的事情就暂时别操心了。我们会处理好的,到时候如果出什么问题的话,那就只能拜托夏主编了。”
“这是当然的。凌夕,我跟你是同事,是朋友,不需要见外的。”
北堂修是个很好说话的人,原定一小时专访的内容很快就完成了,净舒临时增加了不少各方面的问题。
她增加的这些问题,有不少是挺**的,但北堂修都不吝回答。净舒对北堂修的好感增加了不少。
划下最后一个句号,净舒暗里松了一大口气,端起咖啡正想喝一口。
“小舒。”北堂修叫了一声:“咖啡凉了,不要喝。我再煮一杯。”
说着,北堂修站了起来。净舒连忙道:“不用了,太麻烦你了。我喝茶就好……”
“小傻瓜,”北堂修双眸一柔:“我那杯也凉了。刚好要换,那就一并换了吧。你在这里稍等一会。”
净舒愣愣的看着北堂修俊逸修长的背影,脑海里回响着他刚才说的话:小傻瓜。
让人听着心里痒痒的。
北堂修办公室里有个小型吧台,跟夏凝办公室里的格局一样。北堂修冲泡咖啡的姿态很优雅,看着简直是一种享受。净舒心里很高兴,庆幸着自己遇到的都是好人。
突然的,净舒脑海里飘过夏凝说过的一句话:如果再培训一下就好了……
眼睛一亮,净舒站了起来,走到吧台处,仔细认真的看着北堂修,她在偷学着北堂修泡咖啡的技术。
净舒小小的心思,北堂修岂会看不出来。
“你想学煮咖啡?”
料不着北堂修问得这么直接,净舒有点不好意思,回答得倒是很笃定:“是的,我想学。我想煮出更好的咖啡。”
北堂修的动作微微一停,收起了笑吟吟的脸容,正声道:“老实回答我。你真的爱咖啡吗?或者说,你学这门技术,是另有所图?”
跟北堂修见面这几次,从来没见过北堂修说话口气这么凝重。净舒意识到,煮咖啡这门技术,对北堂修来说是很重要的。
她的回答,直接决定她能不能拜师学艺。
说点堂而皇之的理由吗?高大上的说辞可以让别人感动,但对着北堂修的话,不一定灵验。
北堂修年纪不大,阅历可不少。单凭他一人‘分饰’两角的功力就可窥见一斑了。
说谎的话,他会立刻看出来。
她得要说心里话,说真实的想法。
虽然她心里的这个理由,不知道他会不会认同,但总好比欺骗别人好。
想到这,净舒下定了决心,直直看着北堂修的眼神,一字一顿道:“你问我是不是爱咖啡,我可以很肯定的回答,是!若要问我是不是另有所图,我也会同样回答一句,是的!我很想煮出令人久久回味的咖啡。想跟你学,除了自己真的喜欢外,还想把最好的东西给最珍视的人。这是我对他们一份小小的心意。”
说完这话,净舒紧张得手握成了拳。北堂修此刻的眼神很锐利,就像高高在上的法官一般,她紧张的等待着最终‘审判结果’。
好一会后,北堂修黑曜石般的眼眸微微一眯,凝重的神态放缓了下来,淡淡的笑道:“给最珍爱的人奉上一般醇美香浓的咖啡,是咖啡师们的心意。小舒,你有这份心,我很欣赏。但我更希望看到的是你的决心和耐性。明早五点到咖啡厅来,不许打哈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