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媛?媛儿?”慕昭仪疑惑看了看慕媛脸,难怪自己觉得她看上去有一种亲近感,她长得和自己兄长确实有点相像。她伸出手来将慕媛拉了起来道:“你真是慕媛?那早几日保仪姑姑从宫奴所接回来又是谁?”
“姑姑,我千真万确是媛儿,若姑姑不相信,可以将那李嫣传来,媛儿愿与她当面对质!”慕媛身子不时发抖,面前浮现出阿纤那张惨白脸,若不是玉芬姑姑一伙人将李嫣冒名顶替送来徵宫,她和阿纤姐便不用逃出来,阿纤姐也不会死,全是他们那伙人造成!
李嫣被春花和秋月扭着胳膊捉了进来,慕昭仪一见她那有些躲闪目光便了然于胸,毕竟年纪还小,不能做到风轻云淡,脸上不露半丝痕迹。可是为了试探自己侄女深浅,慕昭仪决定拿了李嫣做慕媛试验品。
“既然你们都说是我侄女,那也该拿出点证据来。”慕昭仪施施然大殿中央座位上坐了下来,扫了一眼跪那里慕媛和李嫣:“谁是我侄女,总不是说一句是便是,总归要有能证明东西,你们说说看,我来听着。”
“昭仪娘娘,我才是慕媛。”李嫣抢前头开口了,凝神一想,便将贾西叫她记下那些有关于慕家详细情况背了出来。这些都是她这些日每天必然会记上几遍,所以背得异常流利,慕昭仪一边听着,脸上也浮现出了一丝笑容来。李嫣看得真切,心里大受鼓舞,背完以后指着慕媛道:“昭仪娘娘,她名叫李嫣,乃是中书侍郎女儿,一直对我嫉妒,今日却不知为何被她跑了出来寻到了皇孙殿下,她惯会花言巧语,皇孙殿下定然是被她说谎话迷惑了,这才带她来徵宫。”
李嫣得意望了望慕媛,自己抢先将慕家情况都说了一遍,哪怕慕媛再说得清楚,也可以说是因为听到她这般说才会跟着这样说。望着慕媛跪那里身影,李嫣不由自主露出一个嘲弄般微笑,慕媛,你难道不知道要先发制人这个道理吗?
“你呢?你可有什么要说?”慕昭仪见慕媛低头跪那里,没有反驳,也没有说慕家情况,觉得甚是奇怪,不由得开口问她:“既然你说不出什么来,我怎么能相信你?若是跪到我面前喊声姑姑,掉几滴眼泪我便要认下你来,那我侄女也就太多了。”
听了慕昭仪话,李嫣不胜得意,看起来和慕昭仪相处了几日,她已经先入为主将自己认做她侄女了。瞟了一眼慕媛,李嫣洋洋得意伸手推了推她:“昭仪娘娘问你话,你倒是些回答呀。”
慕媛心里轮了一轮,家里情况已经被李嫣给背了出来,自己再说也没有意义,如何证明自己才是慕媛呢?李嫣伸过来手让她突然灵机一动,想到了阿纤和自己说过话。玉芬姑姑不是担心李嫣手会露馅吗?对,这是一个极好法子证明她不是慕媛,她是宫奴所过了大半年李嫣!
“姑姑。”慕媛头抬了起来,眼睛亮闪闪望着慕昭仪:“我想姑姑应该知道,慕家发生惨案之前,媛儿一直是娇养着,所以手自然没有茧子,皮肤细滑。”她将自己手伸了出来,上边有着几条紫色鞭痕,还有着烂掉水泡,但是仍然可以看出她手光滑平整,肌肤细嫩。
“而李嫣因为已经宫奴所过了大半年,她手上自然起了老茧,皮肤也会比媛儿要粗糙,姑姑若是不信,可以叫人察看她手心便可知分晓。”慕媛望着身边李嫣,脸色越来越白,手藏袖子里,半分也不敢露出来,心中便有一种说不出意:“你敢不敢像我一样将手伸出来?”
大殿里人看着慕媛那双伸出手,心里皆是一阵怜惜,不知道究竟是谁这么能下得了手去。慕昭仪是心里一阵翻腾,自家侄女竟然被人如此欺凌,她凤目一横,目光凌厉朝李嫣扫了过去:“你也将手伸出来。”
李嫣胆怯望着慕昭仪,咬着嘴皮儿,就是不敢将手伸出去,站她背后春花和秋月将她手从袖子里拽了出来,那一双手十个指头上便都起了厚厚茧子,手心里也满满都是,看得春花秋月两人好一阵发呆,本以为自己做宫女很辛苦,没想到一个宫奴所里小姑娘比她们可要辛苦百倍。
见到大家看她眼神都有些怜惜,李嫣伏到地上,连连磕头,声音也凄凉了起来:“昭仪娘娘,我不是故意要来冒充。我若是不来,玉芬姑姑和贾西公公便不会对我有好脸色,还不知道以后该如何整治我,再说宫奴日子实太难过,所以我……”说到这里,李嫣哭声越发大了,她不停磕着头,很额头上边就渗出了一丝淡淡血痕。
“娘娘。”看着李嫣哭得厉害,头地上碰得砰砰响,赫连睿心里也有些不忍,他从旁边座位上站了起来,走到李嫣面前,制止了她磕头举动,然后转身对慕昭仪道:“娘娘,这李嫣虽然冒名顶替了慕媛,可她终究也是迫于无奈,还请娘娘宽宏大量,放她一条生路。”
慕昭仪看了一眼赫连睿,嘴角浮现出一丝笑容来:“若是媛儿没有逃出来找我,她便可以这里冒充我媛儿享福,而我嫡亲侄女却会宫奴所受苦,皇孙殿下,你可为我媛儿考虑过?”她大步走了过来,将慕媛抱了起来,伸出手拉着慕媛双手,声音有些颤抖:“媛儿,你受苦了。”
慕媛是这些天来第一次全身松懈下来,两行热泪从她白玉般脸蛋上流淌了下来,她哽咽得说不出话来:“姑姑……”
“媛儿,”慕昭仪手轻轻抚摸着她头发:“你说说看,到底怎么样处置李嫣才好?”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