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们每一个角落都找遍了,结果还是一无所获。王员外不死心,又重新搜查了一遍,结果还是一样的结果。他出来的时候,灰头土脸沮丧极了。
县令大人讥笑了一声,说道:“本官就说了,王爷王妃怎么可能将令小姐藏起来,你非不信,承蒙王爷大度,让你亲自进去找人,现在人没找到,你也总算可以死心了。若是再有下次,本官就以私闯王宅之罪论处了。”
王员外带着自己的人灰溜溜地回去了。
直到婚期那一天,王盏月也没有出现。王员外走投无路之际,又不甘心就这么退了这门婚事,心想反正成亲当日新娘子也是盖着喜帕的,不可能看到她的真面目,于是王员外冒险在府里挑了一个清秀的丫鬟扮作王盏月,穿上嫁衣盖上了红盖头,准备送上喜轿。
哪知,对方不知从哪里听来的消息,竟打听到了王盏月失踪这件低调隐晦的事,新郎当场便要验证一番新娘子的真面目,看看是否就是王盏月。
王员外无法阻止,新郎发现新娘子并非就是王盏月,而最终事情也败露。
这场婚事以闹剧收场,场面摆得隆重盛大,举城皆知。王员外收了人的聘礼,又拿不出新娘子,男方那边自然不肯,王员外退还所有聘礼不说,还得赔上一笔银子。双方因为这笔银子的事闹得不可开交,最终对簿公堂。
王员外毕竟理亏,要是拿不出那笔银子作为赔偿的话,就有可能去牢里蹲上一些时日。他不得不妥协,在县令的协调之下,赔偿了一个折中数目的足足数百两银子,此事才算作罢。
员外府没再有什么动静,好似整个府上都很底糜。前些日的红绸高挂,也被撤得干干净净。白天大门口守着的两个家丁看起来也没精打采的,王员外基本不敢出门露面,怕别人指着他看他笑话。
王盏月面无表情地回来时,两个家丁看见了她立刻精神就振奋了起来,往里大喊道:“小姐回来了!小姐回来了!”
王盏月甫一踏进大门口,王员外便跑了出来,嘴里碎碎骂着,手里还拿着一根腕粗的棍子,下人们拽也拽不住,他一看见王盏月整张脸都气红了,怒瞪着双眼,奔上前一棍子打在她的腿上,骂道:“你还敢回来!你还有脸回来!你知不知道王家的脸都被你给丢光了!你为什么不直接干脆死在外面,你就是回来我也打死你!”
王盏月眉头一皱,双腿传来剧烈疼痛,难以挨住就跪了下去。王员外又往王盏月身上呼了两棍,王盏月不叫出声,只是闷哼两下倒趴在了地上,府里的下人赶紧过去劝住,道:“老爷!老爷你这样真会打死小姐的!”
王员外气愤难当道:“她有本事回来,还怕被我打死吗?!放开,今天我就是要打死她,就当我从来没生过这个女儿!”
边上除了相劝的下人,还站着王盏月的后娘,还有后娘所生的小弟弟,他们冷眼旁观着。王盏月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双手撑着地面,肩后头发一片凌乱地滑至胸前,她抬眼冷眼扫了一眼那后娘和小弟,最后眼神落在了王员外身上,冷冽而坚韧。
王员外一看就非常来气,王盏月不服软的个xing好像她一点错都没有,一点醒悟都没有,王员外恨得更甚,一点怜惜之情都没有。就在王员外棍子继续落下时,她咬着牙关说道:“你要是不想有我这个女儿,今次就打死我吧,不然我若还有一口气在,今日走出这家门就不再是你王家的女儿,你要想和我断绝关系就干脆些,我之于你除了能换来利益,其余什么都不是,永远也比不上你的小儿子重要。我娘一死,你便扶这妾室做正,她说一句你便听一句,你几时有听我说过一言半字?”
王盏月那小弟弟年纪尚小,哪里见过王盏月那么厉色瞪他,吓得哇地哭了起来。他娘亦是觉得十分委屈,一脸哀婉的神情,双眼似要挤出水来一般,用手帕轻轻往眼角拭去,说道:“盏月,你说这话就不对了,好歹我也是你的后娘,待你视如己出,你爹也是良苦用心地为你打算着将来,就盼你嫁出去了以后将来能过上好日子,你怎能误会我和你爹的一番好意呢?”
“你也知道你是我后娘,多了一个‘后’字,你希望我能过上好日子?”王盏月清艳地笑了笑,道,“嫁过去给人做一个妾,你说能过上什么好日子?是巴着盼着等正室死掉了,我才好像你一样上位吗?”
“你”后娘气得脸色白了白,颤手指着王盏月,“我一番好言相劝,你、你怎么能如此不知好歹!你知道这次悔婚一事老爷赔了多少银子吗,”她伸出五个手指头,“五百两!现如今你声名狼藉就算把你拿去卖了也可能卖不到那个价钱!”她跺着脚黏去了王员外身边,晃着他的胳膊,一脸委屈,“老爷,盏月她从来都没把我看做是她娘,我也知道,我一个妾室不配做她的娘,只是我和老爷一样,一心想着她能有一个好的归宿。选秀失败也便算了,城里的那些夫人们私底下怎么议论的相信老爷也知道,这样的情况下能有哪个好点儿的人家愿意娶她做正室,能给大户人家做妾平平安安一生就算不错了可是盏月她,她这么说,实在叫我伤心啊!”说着,后娘便以手帕捂着檀口,伤心地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