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宋气极,手中铁鞭扫得落叶纷纷,打得他们倒在地上嗷嗷不止。
这时,廊脚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叫声。叶宋回头一看,见一个男子将家里的丫鬟径直按在了栏杆上,双手撕扯丫鬟的衣服,很快便衣不蔽体。
叶宋咬牙,脚尖踢起地上的长刀,便对准了那人的背心。
说时迟那时快,只听空气中“咻”地一道剧烈摩擦声,一支冰冷的利箭射来,快得似一道影子,瞬间便直中男子背心。男子闷哼一声,喷了一口血在丫鬟脸上,当场毙命。
丫鬟哭喊着跑去了姐妹们中间。
叶宋循着利箭发出的方向看去,只见回廊这一头,叶青和春春竟不知什么时候又出了来。叶青手上拿着一把改良后更为精准的箭弩,手臂剧烈颤抖着,脸色煞白。
显然刚刚是她发了一支箭,射死了一个人。
将军府不是不讲道理的地方,莫名其妙地闯进一大群人,又打又砸,可府里的护卫虽然拔刀但也不至于砍出人命,顶多是让他们受伤倒地无法再反击。还是叶青杀了这第一个人。
叶宋惊讶归惊讶,但很快回过神来,眼神阴冷,一字一顿道:“再乱来者,皆杀。北夏有律例,此等属于正当防卫,不用因此担上任何罪责。”
护卫们的刀上染血,因为叶宋的这一句话瞬间亢奋,将府里的丫鬟和两位小姐都保护起来,谁要是敢再轻举妄动半分,刀下殒命便是不可避免的事情。
这时,一顶华丽的轿子停在了门口。从轿子里走下一位老态龙钟的人,表情悲戚,眼神里充满了仇恨。闹事的人群分开成两边,让老头一步步从后面走出来。
叶宋怎会不认得,正是朝中宰相。李相看向叶宋的眼神,咬牙切齿,恨不能把她大卸八块。
叶宋瞬时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笑道:“听闻李相抱恙在身于家休养,今日一见看来不假。就是不知李相这般大张旗鼓地砸我将军府是怎么一回事?”她收敛了笑容,语气冷得慑人,“我将军府就是你想砸就来砸的吗?!”
李相身边有他的管家搀扶着,短短时间不见,就似朽木将倒了一般。他声音苍老沉浑,道:“叶宋,杀子偿命,今日我便让你去阎王殿向故儿赔罪!”
“杀子偿命?”叶宋收起了自己的长鞭,挑眉又笑了起来,“这话从何说起?李相你是不是老糊涂了,你家李故给你托梦了还是怎的,你要来找我杀子偿命?李故的死,跟我有何关系?”
李相恨恨道:“叶宋,你休想推脱责任!边关和谈传来消息,我也已打听清楚,故儿死在边关,不是被敌军杀死的,而是被你叶宋亲手杀死的!现如今,做都做了,你还想抵赖不成?!”
这件事终究是纸包不住火。叶宋心下明了得很,如果李相这老东西真跟戎狄的将领有勾结,必然会知道他儿子是怎么死的。叶宋怕个毛,她怕就怕这老东西到死都不知道自己儿子怎么死的,大家打开天窗说亮话还痛快一些。
叶宋反倒嗤笑一声,道:“做了的事情我叶宋从来不抵赖。是我杀的又如何,你有种过来杀我啊。”说着她走到叶青身边,取过叶青手上的箭弩,怒道,“但是我告诉你,如果你敢搞我将军府的任何一个人,意图勾结戎狄谋害我的家人、危害北夏的利益,我第一个搞死你!至于李故么,国家利益当前,他死得其所。怎么,你不服?”
李相气得老脸铁青,上气不接下气,喘咳连连,很有气死当场的趋势。身边管家见状,立刻凶神恶煞道:“快,把这大言不惭的女人抓起来听候老爷发落!谁敢阻拦,就把这里的人全部抓起来!”
对方的人刚一动,准备掐架了,叶宋缓缓抬起箭弩对准了李相,喝道:“我看他妈谁敢动一下试试!”
管家一见,火冒三丈,张牙舞爪,骂道:“大胆贼女,竟敢拿箭对准当朝相爷,你是想谋杀宰相吗?!”
“这算得上是谋杀吗,我都没像李相那样,想至我和叶修于死地,起码还要预谋一下呢。”叶宋眉梢轻抬,有些玩味的样子,“现在不过就是聚众斗殴,你们打伤了我们这么多人,万一一不小心误伤了相爷,相爷又年迈恐身子骨受不住,关我什么事?”
“你!”管家气急,却不敢再轻举妄动。
可李相这老家伙,岂肯轻易罢休,一边弯身咳喘,一边颤颤地抬手指着叶宋,断断续续道:“把她……给我杀了……”
一声令下,一伙人再度朝叶宋冲去。护卫抵挡的同时,叶宋眯了眯眼,冷不防移开了箭弩,扣动了扳机。一支利箭穿过人群,直射向李相身边的管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