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瑞克，出什么事了吗？”

莱昂纳多试探着问顾青，他今天跑来《钢铁侠》的剧组探班来着。

“你为什么这么问？”

顾青愣了下，反问道。

莱昂纳多“呃”了一声，眨巴两下眼睛，冒出一个词来：“直觉？”

顾青并没有就此调侃莱昂纳多，他就只是沉静下来说：“我觉得我不是一个合格的朋友。”

莱昂纳多慢半拍惊讶起来：“我说准了呀？我也不完全是凭借直觉这么认为的，你看你今天竟然没有在片场噎人，我可不觉得这是因为你是导演的缘故。还有，斯塔克跟你打嘴炮，你竟然都没有把他噎得吐血……所以我才猜你有心事。”

顾青挑眉，“原来我在你心目中最具有标志性的性格特征，就是噎死人不偿命吗？”

莱昂纳多居然点头了，不带半分踌躇的，然后顶着顾青似笑非笑的目光，清了清嗓子说：“你想和我说说吗？呃，你刚才说过了，你觉得你不是一个合格的朋友？唔，是什么让你这么认为的？你这里朋友关系是指你对你其他所有朋友，还是特定的朋友对象——你那是什么眼神，我看过很多心理学方面的书籍，好吗？别忘了，我还在精神病院里当过一个月的护工呢！”

看莱昂纳多那么有活力的在…炸毛，顾青失笑起来。

“你还笑！”莱昂纳多毛炸得更厉害了，忿忿道，“我严重抗议你这种把我当什么都不懂小孩子的行为，就算我心理年龄比不上生理年龄——哼，我这是勇敢的面对现实，你懂吗？所以你不能再敷衍我了！”

顾青勇于承认自己的错误，他收敛了笑意，认真的跟莱昂纳多说：“对不起。”

顾青把莱昂纳多当成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这并不是因为他自己说的心理年龄比不上生理年龄，而是顾青本身经历过的岁月太漫长了，虽然尽力让自己看起来和他相貌所代表的年龄相似，但很多观念和态度都是根深蒂固的。

用一个词来概括，那就是傲慢。

因为非同寻常的经历，还有自身的强大能力带来的傲慢。

顾青以前或许意识到这个问题，可他并不以为然，毕竟他早已经过了遇到挫折，遭受打击的“年代”了，他早就被贴上“人生大赢家”的标签了，所以那能够凌驾于所有事物之上的傲慢，在他看来是那么的理所当然。

而现在现实给他上了一课，巴基在记忆完全恢复后，不，严格来说在他的记忆还没有完全恢复，在想起了他在成为九头蛇最强大的武器冬日战士前的身份时，他作为一个二战老兵，美国队长最强有力的后盾，并没有否认自己作为冬日战士的黑暗历史，不会因为当时被九头蛇洗脑了，本身行为不受控制也并非个人意愿，就推卸掉他曾经做过的坏事。

相反的，巴基愿意背负起这原本可以不背负的沉重记忆。就拿巴基昨天跟顾青提起的，他作为冬日战士时曾奉命刺杀了托尼的父母这件事，他原本可以不说出来，等以后将九头蛇剿灭，这件事的幕后主使伏诛后，就相当于他赎罪了。然而，巴基挺直脊背，他认为有机会他会亲自告诉托尼这件事，他觉得托尼有权知道，至于托尼会不会原谅他，那对巴基来说并不是最重要的。

顾青心里受到了不小的触动。

顾青在巴基说出这件事前，就已经知道这件事了。以前也提过，在车祸事故发生时，顾青就用他的变种能力复制了巴基的记忆，包括深层次的、巴基后来才想起来的记忆，所以他作为冬兵时刺杀过的任务对象，顾青基本上都有做过查证。除此之外，佐拉博士这位从头到尾都是九头蛇的核心人物，他虽然脱离了*，可他的意识体里存储着他所有的记忆。在招供九头蛇多年来筹谋的颠覆世界大阴谋，“洞察计划”时，佐拉博士就提起过洞察计划的绊脚石，斯塔克夫妇，以及当时那起明面上是意外，但实际上是刺杀的车祸。

可顾青从来没有和托尼提起过这件事，他也不打算提起，这其中牵扯的事情太多了，顾青并没有打算因为这件事打乱他的计划。顾青的想法，就像是先前提到的，铲除九头蛇，即真正的罪魁祸首，然而巴基的想法让顾青感到了羞愧，因此才有了顾青对莱昂纳多说他不是一个合格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