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在自己阔别两年之久的软床上,李昂难得地做了个好梦,船上的低温休眠舱总让他生出一些不好的幻想,而这种大床却能让他回忆起一些美好的画面。 可惜李昂没能睡到自然醒,睡梦中他忽然感觉自己的兜帽狂战士号被击中了,然后才想起自己是在家里,艰难地眯起一只眼睛瞥了一眼,看到那个他最不想在早上看到的人之后,叹了一口气用毯子蒙住头,哪怕只是再躺一会也好。
“李昂,起床了,李昂,快点起来。”金长心赤着脚在儿子的床上乱蹦,欢快的像是个出去郊游的小女孩,想要把睡懒觉的孩子叫醒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所以每一个母亲都有自己的独门技巧。
“母亲大人,我想是时候让女性联合会那边给您多加一个荣耀头衔了,您看‘闹钟’这个头衔怎么样?”李昂无奈地坐起身来,被一个大活人在床上那么跳来跳去,他想继续睡个回笼觉都不成。
“那么你想不想成为共和国历史上第一个被‘闹钟’踩断腿的男爵?”金长心隔着毯子踢了李昂一脚,对这个无赖表示愤慨,她也不可能真的把李昂怎么样,反正儿子身体结实得很,就算是真的踩上去也只可能是她自己崴到脚。
光晨共和国的国土实在太过广袤,因为管理方面的困难而分为九国六都护,没有一个自然人作为元,由九位执掌一国的公爵各推举出一位元老,以组成元老议会来总诀全国事务。李昂的男爵授衔仪式还没有正式举行,但元老院好几年前就已经来了关于他在延州那些英勇表现的嘉奖,并承诺在他三十岁时正式授爵,所以哪怕大家都明白这是对他遇袭的补偿和对李家的安抚,但他确实已经是个男爵了。
“妈妈,看看您自己的年纪,在床上跳来跳去的像话嘛,要是被奶奶知道了咱们俩都得挨骂。”李昂虽然被金长心折腾得不得不起床了,可嘴里却一直嘟囔着,“而且不管怎么说我已经是三十岁的人了,怎么能还像对待小孩子那样对待我?”
金长心不屑地一笑,不管李昂是三十岁还是三百岁,始终都是她的儿子,她就是能把他当小孩子,“知道妈妈的名字为什么叫长心吗,就因为老娘记仇,你这个混蛋知不知道自己还没出生的那会儿踢了我多少脚,现在我才踢你两下就不乐意了?”
李昂肩膀都塌了,他也算有阅历的人,却还没听说过有人记仇能记到这种程度的,儿子胎动踢两脚也能记在小本子上等着秋后算账,“没想到我外公还是个大预言家啊,起名字的时候就知道妈妈您后来的性格了,难怪他老人家号称算无遗策。”
“这名字是我爷爷,也就是你外太公取的。”金长心吐了下舌头,她这个长心的名字确实有记仇的意思,但当时其实是取自“长心长德”,希望她这一声能耐下性子修养德行的意思,可惜人和名字正相反,她从小到大都是个调皮鬼,没少被长辈们教训,要是自己歪解名字被老人家知道肯定又要挨罚了。
“妈妈,我现在要换衣服了,您还继续站在这里做什么?”李昂有点尴尬地挠挠脖子。
“你整个人都是从我肠子里爬出来的,小时候给你换尿布,给你洗澡的时候,我什么没看过,现在还不给看了?”金长心幼稚地用手指把眼皮撑开,盯着李昂的身体摆出了“我就是要看”的架势。
“什么肠子,难道我是从后面……噫……”话说到一半李昂自己都说不下去了,他老妈就是这性子,说话做事随心所欲的,他可不行,“说什么给我换尿布,给我洗澡,您自己连个手帕都不会洗,还给我洗澡换尿布?”
“我是说阿姨给你换尿布,阿姨给你洗澡的时候我旁观了,所以都看过,不行吗?”金长心得瑟地朝李昂做鬼脸,若是有外人在场看到这画面的话,定然要以为金长心是李昂淘气的妹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