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知道杨晨进了戏班,写了戏本,便立即赶来。
还没有进来,便听到隐隐的唱戏之声,还是一种自己从来没有听过的戏种,咿咿呀呀,非同凡响。
走进戏班,马老微微给杨晨行礼后,立即从班主手中夺过戏本,低头看了起来。
很快沉浸其中。
看完之后,马老依依不舍的放下手中的戏本,交口称赞:“写的好,写的妙,老朽这一辈子,也听过不少戏本,却从来没有一个戏本,有这么好。”
“不过是区区一个开头,渡河而已,就写得这么精彩,真期待后面是怎么写的,杨相公,怎么还不继续写,只看这些,只让人心头痒痒,不能自禁。”
梅花班主也是眉飞色舞,“却是写的极好,其他人写的戏本,大多文绉绉的,唱出来之后,很多人都听不懂,可是这戏本,写的简单明了,如同白话,让人一听就懂,而且还朗朗上口,抑扬顿挫富含韵味。”
“让人唱起来,有着一种一泻千里,荡气回肠之感,唱完之后,必是痛快淋漓。”
看着马老、梅花班主一唱一和,都想让杨晨继续把这西厢记剩下的几场都写出来。
杨晨也没有想到,这西厢记这么受欢迎,会让马老、梅花班主赞不绝口不说,还让他们情不自禁的催起稿子来。
“既然大家喜欢,我便把剩下的部分都写出来。”
西厢记第二处戏是教弟。
红娘、崔莺莺等戏中女主一一登台。
(崔夫人上。)
崔夫人(念)相国京师禄命终,一家扶榇梵王宫。何日博陵归旧冢?可怜泪洒杜鹃红。
(崔忠上。)
崔忠(白)与老夫人叩头。
崔夫人(白)崔忠回来了?
崔忠(白)回来了。
崔夫人(白)命你打听还乡道路,怎么样了?
崔忠(白)小人打听得浑瑊老元戎死后,监军太监丁文雅不知军事,擅作威福,官兵怨望,不遵纪律。此去博陵风险甚多,还是走不得。
崔夫人(白)哎呀,一家大小,陷在此处,怎生是了哇!
崔忠(白)且喜长老是先相国剃度的和尚,住在这里如同家里一般,老夫人也不要难过了。
……
刷刷刷!
写完一处。
便有马老拿过去,低头观看。
情不自禁的喃喃念道。
“相国京师禄命终,一家扶榇梵王宫。何日博陵归旧冢?可怜泪洒杜鹃红。”
“好诗啊,好诗,这哪里是普通戏本,戏本中处处绝妙好辞,这样的戏本价值连城,也只有杨相公这样的大才,才能够信手拈来,立笔而就。”
听了马老的话,梅花班主也顾不得上下尊卑,起身到了马老的身后,伸长了脖子,也朝着马老手中的戏本看去。
真是越看越精彩。
无限春愁横翠黛,一脉娇羞上粉腮。行一步似垂柳风前摆,说话儿莺声从花外来。似这等俏佳人世间难再,真愿学龙女善财同傍莲台。
大佛殿中,张珙、崔莺莺二人相遇。
一炷香——
崔莺莺(西皮原板)一炷香,愿亡故的爹爹早升天界,
红娘(白)二柱香——
崔莺莺(西皮原板)二炷香,愿老母康宁永无灾。
红娘(白)三炷香——
崔莺莺(西皮原板)三炷香——三炷香——
红娘(白)小姐,为什么您每到第三炷香就不说了呢?让红娘代您说了吧。
(西皮原板)三炷香愿姐夫与姐姐天生一对,人物又风流,性情又和蔼,他还是个盖世的英才。
张珙、崔莺莺互生情愫,红娘暗中前线。
(张珙病困不堪,隐几小卧。红娘上。)
红娘(念)离了东阁门,来此西厢地。只要别人甜,且学蜂酿蜜。
(红娘用唾津湿穿窗纸,向内窥视。)
红娘(白)呀!
(四平调)只见他闷恹恹和衣而睡,脸儿黄肌儿瘦气息低微。向门儿我这里轻弹指背。
张珙、崔莺莺之情,遭到崔夫人的反对。
二人在红娘的帮助下幽会,诉说衷情。
(崔夫人、崔莺莺同上,红娘随上。)
崔莺莺反二黄散板)碧云天,黄花地,西风紧,
(回龙)北雁南翔,问晓来谁染得霜林绛?总是离人泪千行。
(反二黄原板)成就迟分别早叫人惆怅,系不住骏马儿空有这柳丝长。七星车与我把马儿赶上,那疏林也与我挂住了斜阳。好叫我与张郎把知心话讲,远望那十里亭痛断人肠!
为了得到崔夫人的同意,张珙赴京赶考,两人离别,一曲高歌千行泪,情在回肠荡气中。
杨晨一口气写到了西厢记的第十三场,哭宴。
写到此处,但觉得胳膊酸麻。
“今天就写到这里吧,剩下的,我回家后继续写,待写完,你让人去我家里去取就是。”
杨晨搁下笔说着,却无人回应。
一抬头,正见马文才、马老、梅花班主一个个的拿着杨晨写好的戏本,全神贯注的看着。
“写的真是太好了,一字一句,妙笔生花,让人读下来,舌下生津,滋滋有味。”(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