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容轻声向皇帝解释道:“既然‘靖宫差房’对外报称是五位宫人染病身亡,依宫里的规矩,原本无须禀报皇上来着,只需太医院出具病状、死因的凭据,奚官局循例安排后事即可,连我们姐妹也不用来回的。皇上何必为此恼怒?”
她见皇帝脸色有所缓和,遂继续说道:“然而,臣妾听到的传言却称这几位宫人并非染病身亡,而是耐受不得‘靖宫差房’的严刑拷问,被殴致死,也有说是咬舌自尽的,不管怎样,她们的死都与‘靖宫差房’有关。”
皇帝已从她此前的话中隐约猜到了几分,点头示意婉容不要停下来,只管接着往下说。
“臣妾受皇上所托,与姐姐共掌后宫,听到这个消息后便欲差人传禄光庭前来问个究竟。怎奈当时太妃母女双双殒命之事已出,禄光庭旋即被皇上下旨押往大理寺待勘,臣妾无法从他嘴里获知确切情由,只听宫人们私下传言,尚仪局的这五位宫人有参与行刺夏昭仪的嫌疑,应属张氏残党。五位宫人惨死,其同党挟怨报复,趁晋国公傍晚回府之机,于半路行刺,并有意在现场落下与太妃母女有关的证物,意图嫁祸于人。这便是关于太妃母女死因的另一种传言。”
“据妹妹所言,太妃和长公主母女二人定是不堪忍受被人冤枉,愤而自尽,一切皆是张氏残党从中作祟。果真如此的话,即连江陵王软禁睦王的消息也属子虚乌有啦。”不待皇帝开口,景暄便一语道破了第四种传言蕴含的深意,“只是本宫还有一事不明,你我姐妹同居后宫,为何这第四种传言单单传入了妹妹耳中,而本宫对此却一无所知呢?”
婉容本无意为太妃母女之死作任何辨白,她心中所想的无非是借此话题吸引住皇帝的眼球、在大批新人涌入后宫之际挽留住皇帝的眷顾之心而已,故而听了景暄的话后,倒也未不在意她的质疑。冲皇帝柔媚地一笑,答道:“新人一入宫,姐姐便可向皇上交差了。妹妹却还得操心着如何分批遣放那上百名虽不中留,一时间仍暂住宫中的宫人、宦者。偏偏‘靖宫差房’新立下的规矩。要对所有宫人、宦者重新甄别筛选,差使关联,少不得****与他们打些交道,因此关于宫中各处的消息,比姐姐知道的自然略多些。”
“那么。太妃母女殒命的当晚,便有人向‘靖宫差房’报讯称,城东的太真观乃是张氏残党首领芙蓉的藏身之地,‘靖宫差房’连夜赶去拿人,却只捕获了一个疯婆子的事妹妹也听说了吧?”景暄并未理会芙蓉的邀功取宠,目光闪烁地望着皇帝,问道。
“听说过呀,想不到那尚服局的钟掌衣竟也是张氏残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