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眸光一暗。
鬼魅未死,凭他跟着自己这么多年的本事,消失得如此无踪无迹可能性相当不高!就算是有危险,他们也会有内部专用的暗卫。这种情况——只除非——他自行离去。
摄政王拧紧了眉头,看来此事还得好好查探。
肖桐倾身,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坐着,笑颜微凝,严肃起来,问他:“承欢的事,你打算怎么解决?”
摄政王一怔,看向他,斥道:“你想让我怎么解决,反正我不会娶她。那一夜的事情,我根本没有印象。”
肖桐蹙眉:“那晚上,你到底有没有喝醉?”
摄政王瞟了眼他,道:“是喝醉了又如何?肖桐,你想怎么样?难道,你对洛儿的心还没死?这么急着给我找王妃了?”
肖桐微勾薄唇,眸光并无一丝开玩笑的意味。
“是,赫连,我不否认,我对洛儿的心从未死去过,就像红玉对你,你不喜欢红玉,可我看出来,她是真心喜欢你的,现今为了你,也真的去庵里落了发,做了尼,我也一样,为洛儿,赴汤蹈火再所不辞!”
“她需要你为她赴汤蹈火吗?”
摄政王嘲讽地睨着他,“她有我,就够了。”
肖桐笑得有些冷:“可你别忘了,承欢肚子里还有你的骨肉!”
“那不是我的!”
“你敢打赌?那好,我们一起等她把孩子生下来做亲子鉴定,到底是不是你的一测必知!”
摄政王闻言浑身一震,不由朝他投去轻飘飘的一瞥,眸尖俱是冷意。
肖桐捧着杯,却并不喝,看着他,眸光微灼。
“本王,是不会让陆承欢把这个孩子生下来!”
何时起,他的称呼已经连名带姓了。
肖桐冷笑:“你在害怕?”
摄政王站了起身:“如果……万分之一的可能,真是本王的孩子,绝不可留;如若不是本王的孩子,这孽种,更不能留!”
毕竟,陆承欢是未婚先孕,这孩子,无疑是陆承欢不贞的证据,也抹黑了南川皇室的颜面。
“鬼魅的事,你这几天费点神吧,在城中多寻寻。”
说完,摄政王大步踏了出去。
背后,肖桐的脸色一片沉郁,死死地握紧了拳头。
洛儿,这对你何其不公!
炉火炙热的软榻旁,云紫洛以帕掩嘴,秀气地打了个喷嚏。
“着凉了?”一旁的北帝立刻变色。
“没有,估计是谁在念叨我吧。”云紫洛轻笑。
北帝有些关切地看着她:“许是受了冻,朕看,这祁夏倒不急着回去了。”
云紫洛的笑容立刻一敛,杏眸的眸色十分坚定:“外公,我这定要回去的,您放心,我又不是初出茅庐的小丫头了,会避开玄灵岛的人,就算碰上了,醉云楼的暗卫遍布祁夏,他们还是我们的对手不成?”
北帝的脸上闪过一丝慰籍,却又有迷惑。
洛儿说她不是初出茅庐,他也能看得出来,她说话行事都十分老道。只是想,云家能调养出这样好的女儿吗?何况,云建树常年累月都不在府中呆。
想来这孩子自小便受了些苦楚,才会成长为如今的坚韧,想着越发心疼起来,却拗不过云紫洛,便亲自送她和云浩出城。
她本想将云浩留在冰城,可一来这里气候恶劣,二来云浩一时难以融入,三来他思念云建树和清书学院的先生同学,便也将他捎带回去。
“外公,您回吧,外面冰天雪地的,小心冻坏了身子。”
马车里,云紫洛盈盈笑道。
然而马车嚣尘远去,车帘垂下的刹那,女子的柳眉已高高地蹙起。
她此时方才打开了手心,掌心处,一张被汗浸透的信笺。
墨迹微化,却不影响对字迹的辨认。
“承欢有孕,摄政王之嗣,当如何处理?”
是张叔的亲笔,起笔处顿了好几下,显然在写信时也甚是纠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