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时锦在身后问:“你要上哪儿去?”
君千纪好似完全清醒了一般语气淡淡道:“二皇子说他家里闹鬼,为师需得去看看,是真的有鬼还是装神弄鬼。你且在家里等着,哪里也不要去,知道了吗?”
凤时锦望着他的背影,忽然就很想笑,心里却酸涩着。她道:“天都这么晚了,明日再去好不好?”
“不好,为师怕他明日再整出什么别的幺蛾子来。”
眼看着君千纪大步往前走,最后凤时锦又追了上去把他给拖了回来,一边气喘吁吁地往拖进了大门一边喋喋不休地道:“都多大的人了,原以为你的酒量是很好的,没想到居然在别人家里喝醉了。你知不知道,要是你再粗心大意些,恐怕就要酒后**了……”
她把君千纪拖进了他的院子里,他的院子里亦有一棵老槐树,月夜下风轻轻吹过,树叶沙沙飘落,在地上铺了厚厚一层,看起来君千纪似很久都没有心情打扫了。
凤时锦拖着他往树下经过时,白月光碎了一地。冷不防衣袂从脸颊轻轻滑过,柔顺而丝滑,凤时锦双眼一瞠,紧接着反手就被君千纪给捉住,抱进了怀里。两人缓缓旋转,衣角飘飞两相融合,在月光下散发着柔软圣洁的光泽。
她只感觉眼前的光景在不停地旋转,唯一不变的是君千纪的脸。他旋转着将她的柔软身子抵在了槐树下,被阴影所笼罩,仿佛融入了夜色中,谁也看不见。
凤时锦来不及反抗,君千纪便蹭着她的鼻尖,然后将头深深埋进了她的颈窝里。滚烫的呼吸烙得她浑身轻颤,她听到耳畔一声沙哑的呢喃:“锦……”
至此,她失去了所有反抗的意识和力气。
到底是怎么了呢,不想推开他,不想远离他。明知道这样只会越陷越深……直到最后她会变成一个罪孽深重的孽徒。
君千纪说:“为师没有喝醉,为师只是被下了药。”
“可为师还是能认出你来。”
“别人为师不喜。”
凤时锦仰着头深深喘息着,仰头望着树叶缝隙间隐约的月光,眼泪顺着眼角流下。这一世,能有这么一个人护着念着,大概是最幸福的一件事了吧。
可是,她能回应吗?她是他徒弟,一旦回应了就等于是把他往深渊里推啊。
“锦,你能不能再勇敢一些?”君千纪紧紧地抱着她,“只要再勇敢一点点就好……为师守了这么多年,偶尔也会觉得疲惫的。”
凤时锦压下喉咙里漫上来的呜咽,双手手指掐着掌心,忍了又忍,最终还是没忍住,抬起手轻轻环上他的腰,一点点收紧,问:“你说,我还能怎么勇敢?师父,你回头吧,我还是你的徒弟,永远都会陪着你,不离不弃。”
君千纪没回答她,大抵是靠着她的肩膀睡着了。
凤时锦等了良久,确认他已熟睡,才细细碎碎地低哑哭出声,侧脸蹭着他的轮廓,“你告诉我啊,我还能怎么勇敢……难道要让你被天下人诟骂,要让你在大晋史册上遗臭万年才罢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