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家主母露出为难的神色,第一缕目光悄然看了看苏连茹。
苏连茹心下顿时肯定了,幸好她来得及时,不然指不定荣国侯夫人会说些什么,她笑道:“怎的,夫人却是有什么话不方便当着本公主的面儿说吗?我先前在宫外与凤时昭一同玩耍时闹了些不愉快,夫人莫不是进宫来就是向我母妃告状来了?”
凤家主母心里跟明镜似的,只要苏连茹这个时候一来,她原本要对德妃说的那些话基本就泡汤了。现下苏连茹又先一步说了她与凤时昭闹别扭,要是她再对德妃说出苏连茹在兰乐坊的那些事,没有真凭实据不说,还会被德妃误以为她居心叵测。
只能说时机不宜,眼下苏连茹回宫了而不是在兰乐坊里,要是她在兰乐坊里,德妃就是再不相信,只需派人往兰乐坊跑一趟就真相大白了。
德妃倒是有些诧异,道:“哦?连茹你不是一向和时昭交好吗,怎会和她闹了不愉快?”
苏连茹看了看凤家主母,道:“母妃放心,我和时昭没有什么的,只不过是儿臣性子急躁说话一时有些冲动罢了,等过了就好了,以前儿臣也经常和时昭言语不和,但交情却是日益渐深的。对了,夫人,你还没和我母妃说说,你到底有什么要事呢。”
苏连茹和德妃均是看着凤家主母。她心思百转千回,面上端庄大方地一笑,道:“德妃娘娘莫怪臣妾唐突,其实这事说大也不大。实际上方才七公主所说之事,臣妾在家里也有听到时昭提起过,她哭哭啼啼为此很是伤心愧疚。臣妾见她数日愁眉不展,便去寺里烧香祈福,顺便求了平安符。这平安符经过高僧开光,听那附近的百姓说甚是灵验,臣妾知道公主与时昭姐妹情深,便也为公主求了一份。”说着她便从华丽的袖摆中取出一道黄符,“原本这不是什么贵重物什,只是臣妾的一番心意,今时前来觐见德妃娘娘便是想着将这平安符交由德妃娘娘,让娘娘转予七公主。现下倒好,七公主亲自来了,臣妾便能将平安符亲手交到公主手上。”
德妃眉目舒展,为凤家主母的所言很是感动,道:“夫人菩萨心肠,本宫这公主顽劣不懂事,倒是劳夫人牵挂了。连茹能有时昭做姐妹,也是她的福气。”
凤家主母道:“哪里,应是我们时昭的福气才对。”她转身朝苏连茹走去,双手奉上平安符,又道,“一番小小心意,还请公主不要嫌弃。”
苏连茹不屑地撇了撇嘴,还是将平安符拿了起来,道:“既然如此,那本公主就笑纳了。”她手指颇为嫌弃地拈着平安符,横竖看了看,才毫不在乎地随手塞进了腰兜儿里。
随后凤家主母和德妃闲话家常了一阵,苏连茹居然都没有离开,而是很有耐心地坐在德妃身边细细听着。眼看着天色暗了下来,苏连茹起身笑眯眯对德妃道:“母妃,天色已晚,儿臣知你与夫人有说不完的话,不如先传膳,待用过晚膳以后再继续也不迟。”
德妃看了看外面的天,点头道:“如此甚好。”
苏连茹便巧笑嫣然地看向凤家主母,说道:“夫人便留下来和母妃一同用晚膳吧,之后再细说不迟。”
凤家主母亦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惊讶得连忙站起身,对德妃道:“原来不知不觉就已经这么晚了,与娘娘相谈甚欢,臣妾还以为时间只过去了一小会儿呢。还请德妃娘娘和公主恕罪,臣妾怕是不能陪娘娘和公主用晚膳了,侯爷和时昭还在家等着呢,臣妾若是迟迟不回,恐怕他们该担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