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用仰着下巴去看面前站着的人,因为她知道那是她最为熟悉的师父。师父来接她回家了。
她伸手抱住了君千纪的腰,脸贴在他的胸膛上,听了出来那胸腔里面的一颗心正在狂乱地跳动。凤时锦喃喃着说:“师父,你不用这么着急地跑来找我,我自己晓得回家的。”
他在来时的路上一定跑得很着急,不然胸腔怎会起伏得这样厉害。可在她面前,永远一副若无其事、很冷清淡然的样子。
君千纪这一次,在大街上,竟没有若无其事地将凤时锦推开。他袍摆轻拢,轻轻地把她圈住,将她稳稳地护在自己怀里,面上神色变幻莫测。他道:“我在想,到底要将你置身于何处才算安全。皇宫里,国子学,国师府,无论哪一个地方,我都无法时时刻刻在你身边,每一次都会有那么多的意外,是师父没有保护得好你。”
凤时锦埋头嗅着他身上的气息,道:“是我自己要回来的,这条路也是我自己要选的。从开始我就知道,很多事情只有我自己能够承担,师父是大晋的国师,不可能时时刻刻都保护着我。徒儿一点也无怨。”
她无怨,安知国师君千纪有没有怨呢?所能给她的,不过一个可以度日的屋檐,一个名正言顺的国师弟子身份,除此以外,还有什么?
何时起,君千纪开始计较,能给她的太少。
君千纪牵了凤时锦的手,带着她往家的方向走,一切又恢复了平静道:“我们回去。为师不是说过了,让你待在府里不要乱跑,现如今你又是怎么在街上的?听二皇子说,你和柳世子还身陷了贼窝。”
凤时锦颇有些自豪道:“柳云初被绑了,若不是徒儿及时赶到,后果不堪设想。”
君千纪不辨喜怒:“他被绑了,与你何干呢?”
“他怎么说也是徒儿的同窗”,凤时锦瞅了瞅君千纪的脸色,“徒儿把他当朋友看待。”
“当朋友看待?”君千纪脚下停了停,手指间不知何时挂着一枚腰佩,凤时锦乍看之下觉得颇有两分眼熟,再一看便忽然想起这不是柳云初才送给她的东西么,什么时候到了师父手上?君千纪道,“你把他当朋友,他未必把你当朋友,否则何故要送你这个?”
凤时锦默了默道:“徒儿也觉得他突然送我这么贵重的礼物有些不合适,但他说要么我对他负责要么我接受他的礼物,徒儿无奈之下才接了过来。不想还没捂热呢,就被师父给发现了。”
“那你可知他送你这个的含义?”见凤时锦回答不上来,君千纪又把玉佩还给了她,继续往前走,“这玉佩上刻有安国侯家的家徽,是传家之物,柳云初送给你便意味着他心系于你,改天你找机会还回去。”
凤时锦愣了愣,道:“是,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