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等电话。
丁湛年的车停到了茶厂门外。
白山这个地方,他很熟悉。当年若不是老爷子从中作梗,他已经把这整片都买下来了。做为一个北方人,他更喜欢凉爽一点的地方。黎水太热了,冬天又湿冷得要命。白山的几家大茶厂在小城的最角落处,很偏僻。
大门缓缓打开,面包车驶了进去。
“哥,你没事吧。”许衡快步迎出来,大声说道:“你比预计的时间晚了,我们都到了一个小时了。”
他打开车门下来,看了许衡一眼,视线投向了房间里。
湛老太就坐在那里,一身青色的中式长衫,手里抓着佛珠,眉头轻皱,眼神直直地盯着他。
“帕花黛维。”他向湛老太点了点头,拉开了面包车的后门,招呼许衡把人抬下来。
“你真把她们抓来了?纪深爵会穷追不舍的。”许衡拧了拧眉,小声说道。
“你以为不抓他们,他就会放过我们了。那是条疯狗,盯着我们不放。”丁湛年把小小浅抱起来,往房子正中的竹躺椅上一放,低声说:“所以我说过,不要碰陆浅浅,你们不信。若不是索道车的出事,他根本就不会对我们穷追不舍。”
“得了吧,当年为了钱,你还不是让我们兄弟去帮纪玥杀人。你早就不喜欢纪深爵了,你不喜欢任何一个长得好,还命好的男人。”许衡撇嘴,指挥人把纪妈妈从面包车里拖了出来,叨叨道:“你一直就是这样,自己躲在后面指手划脚,我去柬埔寨挨了千刀万剐,脸都削掉了。大姐当了这么多年的缩头乌龟,朱大哥在牢里替你坐牢。你就动动嘴皮子,我们就四处奔命。”
“我说过的,绝不让赵家人有一滴血脉存于世上。”湛老太太起身,慢步走向了小小浅,枯瘦的手指抚过了小小浅的脸,“这小东西,长得还挺漂亮。可惜了,血管里有赵家的血。”
“都什么时候了,还想那些。我们收了订金,若是当期交不出货,以后都别混了。”丁湛年大步走进了房间,低声说道:“罗战那里白白丢了,真是该死。那也是个没有用的东西。”
“你这时候动那笔钱干什么嘛。”许衡跟在他身后,小声抱怨,“不然我们还有个退路,现在连你也被叮出来了。”
“把郭莹找回来,他是我们丁家的血脉,应该回来给我们办事。”丁湛年扭过头,瞪着血红的眼睛问他。
“已经叫她了,若她敢不从,我就杀了傅烨那瘫子。那丫头把傅烨当宝贝一样,不会不听话的。我这丫头可比湛昱梵有本事,你们看到了没,她轻而易举就能进到国外的大银行。有她在,我们谁的钱转不过来?”许衡阴恻恻地笑道。
“嗯,让她回来,准备好,我们大干一场。”丁湛年拿了毛巾,走到水井边,擦了一把脸。
“不过,还是挺可惜的。你用丁湛年的身份生活了这么多年,已经成了精英了。如果不是纪深爵多事,你还能在幕后帮我们处理一些事务。现在我们很被动啊。”湛老太走过来,替他摇动井水,慢吞吞地说道。
“没事,我给他说个地方,让他一个人去……”丁湛年抬头看向远处黑黝黝的大山,一字一顿地说道:“杀了他。”
“对啊,我们兄弟几个既然能躲上这么多年,这一回也能躲过去。”许衡连连点头。
“这件事你们不要管,加紧准备开工,一定要准时交货。”
“还是用罗战的工厂?但是警察在那里。”许衡为难地说道。
“他们找两天,没有动静就会撤。”丁湛年丢开毛巾,正准备往下说的时候,小小浅轻柔的声音响了起来。
“丁伯伯。”
他猛地转头,只见小小浅从屋子里跑了出来,正朝他这边跑。
“丁伯伯,抱抱。”小小浅伸着两只小手,朝他笑。
“小小浅醒了呀。”丁湛年蹲下来,拉着她的小手笑。
“爸爸和妈妈呢?为什么女乃女乃还在睡觉?”小小浅歪着小脑袋,大声问道。
“因为女乃女乃生病了,你爸爸安排她和你到这里来疗养,我负责照顾你们。”丁湛年抚了抚她的小脑袋,温和地说道。
“我的病马上就要好了,丁伯伯,到时候你就请我吃好多好多好吃的,好不好?”小小浅眯着眼睛笑。
“好啊,你现在就能吃好多好多好吃的。”许衡不怀好意地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