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教育学排名，全球前50，排名第36。”

“……”

走在东大的校园里面，陈澈听着陈清的话忽然觉得自己的哥哥所要说出来的，是自己一直在回避的东西。

随便找了个长凳坐下来，陈清整个人撑在自己的腿上，目光不敢去看陈澈：“同s等级大学，京都大学，教育系，榜上无名。a1等级，大阪大学，教育系榜上无名。a2，庆应义塾，无教育系，名古屋大学，教育系榜上无名。”

“香港大学，全世界教育学排名第十六，香港中文大学，全世界教育学排名第二十五，北师大稍微低了一点，四十三，北大六十五。”

“东大今年依旧亚洲第一，但是香港大学在第三。”

“哥，你不用说了。”

陈澈也没有看着陈清，同样目光凝视着自己面前的一棵树，脑袋放空了好久，然后才勉强开口：“哥，你饿了么？”

“饿了。”

陈澈想要站起来却觉得自己的脚没有任何力气，被陈清拉起来的时候有些茫然地看了陈清一眼，看到他面无表情的样子不由得笑了：“你是想让我回国么？”

“并不是，我只是阐述一个事实。”陈清勉强笑了笑，然后直接一把捞过了陈澈的肩膀，和小时候一样拖着她走：“小澈啊，你已经高二了，高二的第二学期了。选了文科类之后，你应该也把大学给一个个都看一遍了吧。”

“嗯。”

“你以后想要当一个老师，那么你想要当哪里的老师呢？当一个初中英语老师很好，哥哥也很支持，那么你选择哪里？”

“是你生活的已经习惯了的日本，还是回到国内，能够每一年都过上春节。是想要成为一个国内的初中老师，还是要成为一个日本的初中老师？”

“……”

“你以后想要在哪里读大学？神奈川？东京？读大学想要住宿的话，住几人间？我以前一直说，你个小赤佬天天欺负我，叫你‘小澈’还是因为小开头所以‘澈’发了‘嚓’的音节，不然我还真想每天都叫你小赤佬。”

“好了，现在也叫不了几次了。好歹以前周末还会住我家，还会和我抢遥控器，我也还能看到你，每星期叫叫你。”

“还帮你打游戏放风。”陈澈的声音略有些沙哑，听得陈清会心一笑：“当时高一的时候你来接我，一本正经地偷偷跑来开我的家长会，还说你是我家长。”

“我本来就是你家长。”

“是是是，还被人说我们是兄弟，你高兴了？”

“哼。”

“小澈，哥不是要说你什么。你自己能够把握住自己的未来，但是不要因为一个人，一件事情，而忘记拨开面前的云雾。”陈清的话有些意味深长，他相信陈澈听得懂。看到自己妹妹有些不知道怎么开口的样子，陈清松开了自己的手，很是自在地给自家妹妹引路。

“我以前想要和你嫂子在一起，但是我选择了理科，她选择了文科——事实证明我们并没有因为分班而疏远。我们奋斗了两年，去了各自心仪的，在一座城市的大学，我高兴，她也高兴。”

“我们一样爱打撸，联机排是常事。我们一周约会一次，吃遍了首都的大街小巷。小澈，我们并没有计划好我们的未来，但是我们计划好了每一个下一年。”

每一个下一年……陈澈陡然觉得鼻子有些酸涩。是的，她也计划好了。但是大学的话，她至今认为太过于遥远，并且同样有些不敢触碰。她在日本已经有了一点留恋的味道，有了犹豫不决。

犹豫不决是好事。陈清也明白，但是这样会让陈澈更加难以判断。陈亚楠并不是不可以，而是她太关心自己的女儿从而不知道如何说出口。榊太郎本是最适合的人选，但是他本人并没有在日本念大学的经验。陈清找了个机会和榊太郎聊了一下，索性决定自己来找陈澈。

“我们不是亲生兄妹，但是和亲生的没什么差别了。”陈清等着陈澈走到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看哥哥这么来找你，别太感动。”

“我傻了才感动。”陈澈翻了个白眼，下意识地抬起胳膊想要撞一下对方，然后看到陈清敏锐地闪了过去，不由得笑了起来：“哥，我懂。”

“嗯，懂就好。不枉费我这么来日本一趟。”陈清伸了个懒腰，突然扭过头：“上回你和我说你同学画的漫画，给我看看。”

“诶？”陈澈一脸惊讶：“你去学日语了？”

“废话，老子学了四年了，汉化组都干过。”陈清有些不乐意：“n2我去年就过了。”

“厉害厉害。”陈澈笑着拍了拍陈清的胳膊，走的有些轻松：“他是我同学，把我也画进去了。你在家里住到几号？”

“5号下午的飞机。”

“正好，月刊5号出的，我给你买一本你在飞机上看。”

两个人突然沉默了一下，陈清很是自然地再搭上了陈澈的肩膀，然后被陈澈狠狠甩了下来：“陈清同学你放开，老娘不想玩儿德国骨科。”

“次奥，有用的时候是哥哥，没用了就陈清同学，陈澈你思想很危险的！还有，什么德国骨科，老子和你嫂子大学毕业就准备结婚了家长都见过了！”

“走走走，结婚去结婚去，到时候记得给我发请帖……哦对，要么元旦要么暑假要么我春假的时候，不然我不能参加当婆家人给嫂子藏鞋子当细作我可不乐意。”

“胳膊肘往外拐！”

“略略略，有本事你来打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