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互道晚安之后,苏郁急忙挂了电话,顾靖衡的手已经摸到了她胸口,还意犹未尽地道:“这么快就说完了?”
苏郁扯开他的手,一时又不知道说他什么好,最后只好盯了他下面一眼,道:“还没好吗?”
顾靖衡得意地停了停小腹,凑上去个跟她咬耳朵,“我说过,今晚咱们要多来几次!”
苏郁无语,这男人,赖皮又不讲理。
“这里好像变大了点。”顾靖衡又指指她的胸口。
苏郁气急,手下突然用力一握,顾靖衡全身猛地抽紧,浴袍也散乱滑落到肩膀后面,露出精壮的胸膛和腹肌,也因为他猛然绷紧身体而显得更加贲张有力。
手心里一团湿热,苏郁竟然也虚脱般地倒在了沙发上。顾靖衡找来纸巾帮她擦了手,吻吻她的眼角道:“去洗洗,然后睡觉。”
苏郁去了浴室,顾靖衡却闲情逸致地拿起苏定的日记,翻到刚才苏郁看的地方,接着往下看。
顾靖衡只看完一篇,忽然明白苏郁为什么宁愿看苏定的日记也不看书了,比起这些日记,普通的书本读起来实在太枯燥乏味。
不愧为商业传奇,顾靖衡转念放下日记,若有所思地望着浴室方向,如果苏定还在世,他能不能娶到苏郁都是个问题。
苏郁出来时,见他靠在沙发沉思,便问道:“不是说睡觉吗?在想什么?”
“想你的父亲。”顾靖衡转过头来,“没有见过咱爸一眼,太遗憾了。”
苏郁神色微微一黯,顾靖衡连忙道:“好了,我们不说这个了好吗?”
躺下来,苏郁捏着被角,望着天花板道:“其实爹地也算是见过你,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怎么说?”顾靖衡挑眉。
“你知道为什么爹地要回A市来吗?”苏郁翻过身,单手托起下巴看着他。
“A市是他的故乡?”顾靖衡只能想到这一个理由。
“A市只能算爹地的第二故乡,欧婆婆是A市人,她年轻时帮过父亲。”苏郁摇头。
“就是那个你每年花五百万赡养的管家?”原来他们之间还有这样的渊源。
“爹地生病的时候想回A市来看看,但并没有打算长住。不知道他和妈怎么联系上的,他们曾经是同学,我记得爹地还在我面前夸过你。”苏郁笑米米地模仿苏定的口气:“顾靖衡,是个人才。”
顾靖衡笑起来,“能让大名鼎鼎的波文·苏夸奖一句,我也算死而无憾了。”
“乱说话!”苏郁瞪了他一眼,低头靠着他的胸口,阖上眼帘轻笑,“现在我懂爹爹那句话的意思了。”
顾靖衡扶着她的肩膀,薄唇噙着淡淡的笑,这么说来,他还是有希望的。
苏郁想吃饺子,在家闲着无聊,看书又觉得累,最后和姜仪一块儿拿了面皮来包饺子。
饺子馅儿都是姜仪亲自剁的,俨然一副家庭主妇的模样。
看她系着围裙围着厨房转的样子,苏郁一时还有些不习惯。姜仪却笑笑道:“等你生了孩子就知道了,恨不得什么都一手包办,下个厨都是最简单的了。”
苏郁笑道:“闻到味道就要流口水了!”
“等我孙子出世,他想吃,我天天给他坐。”姜仪笑道。
珍妈把饺子馅儿端了出去,苏郁洗了手,戴上手套和姜仪坐在一起包。
老太太戴上老花镜,拿了本老黄历在哪儿不停地翻,口中还念念有词。
苏郁小声问道:“奶奶在做什么?”
“数你孩子出生的日子呢!”姜仪好心情地笑,“数好了日子,再选个黄道吉日取个好名字。”
姜仪冲她眨眨眼,“当年我也是这么过来的。”
苏郁莞尔,专心包起饺子来。
沈书蓉在看书,顾世安在喝茶,一家人坐在客厅里各忙各的,也算相安无事。
“对了,昨天顾修打来了电话。”姜仪忽然提起,笑着道:“医生说他的手有五成的把握恢复,只要他配合,康复也是迟早的事。”
老太太抬起头来,“阿弥陀佛,这样最好不过了。”
苏郁微笑着,庄重昨晚的电话并没有提及顾修的事,看来待会儿还要打个电话问一问才行。
此时远在伦敦的顾修的真实情况却没有姜仪说的那么轻松,他打电话也只是为了让家里的人安心。
庄重只穿了一件衬衣,白色西装叠好放在一边,他抿了一口酒,头也不抬地道:“你确定要瞒着父母,毕竟手治不好就治不好了。”
他说的话甚至是有点漠不关心,口气也极为冷淡,顾修望了他一眼,原本想说的话又只能吞回去。跟他相处的最初两三天,顾修就明白了,庄重之所以会跑这一趟,完全是为了苏郁,为了让她安心,跟其他没有丝丝关系。
但最让顾修郁闷的事,要是换了别的人,对妹妹的婆家人,不说殷勤周到,至少也要和颜悦色吧,庄重对他,除了面无表情的对话,再没有其他。就像治手,仿佛能不能治好他都不在意。
“我也不想,但是医生只说有两成把握,我能对家里说实话吗?”顾修别头看向窗外,伦敦的风景和A市大相径庭,不过他却没有丝毫兴趣去欣赏,在这里求学好几年了,他对这个地方既熟悉又陌生,却没想到是因为这个原因再次踏上这片土地。
庄重以极快的速度看完面前的文件,又换了一份才道:“治不好你还瞒得下去?早点说实话,免得害人害己。”
顾修回头盯了他一眼,忿忿地想,跟这样的人恐怕也吵不起架来,于是握着手瞪着空气不说话。
“哗啦!”庄重翻页的速度太快,顾修看了好一会儿,不禁好奇地道:“一目十行也没你快啊,你能看完密密麻麻的合同吗?”
“如果你不打扰我,还能更快一点。”庄重面无表情地道。
顾修闭嘴。
半个小时,庄重已经把面前的好几叠文件全部处理完了,同时空了的还有半瓶酒。
顾修看得目瞪口呆,脱口而出:“你和大嫂是亲兄妹吧!”
庄重忽然抬起头,鹰隼一样的目光直直锁住他,蓝瞳深处渐渐有冷光凝聚,仿佛大海上即将来临的暴风雨!
顾修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却下意识解释道:“我只是觉得,大嫂和你都这么聪明……”
庄重这才收回目光,双手交叉叠放在膝盖上,优雅地向后一靠,凝视着桌上的酒杯,漫不经心地道:“不禁脑子说的话,还是少说为妙。”
顾修不服气,“你为什么老是针对我!”
庄重不假思索地道:“你还没有让我针对的资格。”
顾修气结,还想说什么,庄重却站起来,提过西装外套,淡淡扫他一眼,“好好治手,我不希望再因为你给莉莉安增加烦恼。”
顾修哑然。
庄重和衣走到门口,拉开.房门时又顿住脚步,“任何人做事都是量力而行,如果你做不好,就只能说明你没那个本事,自暴自弃迁怒旁人都是弱者的表现。这样的人,只配生活在食物链的底层。”
顾修胸口被狠狠插了一刀,缓过劲来,他却只能苦涩微笑。庄重的话和苏郁的话,真是有……说不出的异曲同工!
“嘀嘀嘀……”手机响起来,见是一个陌生号码,他连忙接起,果然对面传来一道爽朗的笑声:“二哥,听说你手废了,可喜可贺啊!”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顾修七窍生烟,什么修养都没了,他咬牙切齿地道:“顾筝,你死哪儿去了?!”
“狗嘴里肯定吐不出象牙,不过我看你嘴里也吐不出来呀!”顾筝大笑,笑够了才道:“我现在在巴西利亚,跟朋友喝酒呢,这里空气好天气好,要不你也来吧,反正手也废了,干脆就别弹钢琴了,跟我一起周游世界。”
“幸好你不在我面前。”顾修深呼吸着,顿了顿又道:“大哥让你回家一趟。”
“回去干什么?”顾筝满不在乎地道:“就为了那个女人怀孕?”
“那是你大嫂。”顾修纠正道:“不是那个女人。”
“在我看来都差不多,”顾筝不耐烦地道:“别以为我在外面就不知道,你手就是因为她吧,我早说过,这个世界上,除了南婧姐,谁的八字跟大哥都不合!”
“以后别提南婧了,你回来见见大嫂就知道了,她很适合大哥。”顾修正色道:“奶奶最近断断续续的生病,你总要回去看看她。”
那头沉默了一下,最后打着哈欠道:“再说吧,我困了,要睡了!”
顾修按捺住脾气,“你刚才不是还在和朋友喝酒吗?”
“是吗?哈哈!”顾筝打着哈哈,急急忙忙地道:“喝完了酒就想睡了嘛,拜!”
她说完就忙不迭地挂了电话,顾修拿着手机,十分无奈。
顾筝所在的私人会所音乐声震天,她刚撂了电话,朋友就过来拉她,“咱们去跳舞吧!我发现了两个帅哥!”
“在哪儿?”顾筝笑嘻嘻地问道。
“十点钟方向……”
顾筝挥挥手,把手机扔进包里,逍遥自在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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