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回家省亲时,看到堂上双亲生活过得如此简朴,拿了点日常用度节省下来的积蓄给自己母亲,结果被杨廷麟知道后,却对自己夫人大发了一通雷霆,皇后娘娘心里委屈,含着泪回宫,这事坊间早有传言。
对这种为官清廉,不仗权势,严于自律的人,路振飞是很敬重的。
接到下人禀报,杨廷麟迎出府来,俩人在阶下相对一揖,含笑寒暄。
“路某冒昧前来打扰,还望杨尚书见谅。”
“今日不知是什么风,把路阁老吹到寒舍来了。”
“杨尚书这府上,着实配得起‘寒舍’二字,杨尚书之高风亮节,本官佩服,佩服!”
“路阁老言重了,快快里面请。”
俩人进了花厅,府上丫环奉上茶来,厅中除了墙上几幅字画,还有一个黑漆梨木镂花屏风,两棵虬松盆栽,一个古董架上,摆着几个景德瓷瓶,和一些线装书。另有一个铜香炉,炉上青烟袅袅。
这样简单的摆设,尚及不城中一中户之家,若不知内情之人,实难以相信,这是吏部尚书、当今国丈的府第。
路振飞先聊了些诗词,等气氛融洽之后,才慢慢转变话题,试探地说道:“纵观历代,军队不得掌握财政,这早已成常例。唐中期之后,外重内轻,且让节度使兼掌财政,乃有安史之乱,盛唐从此一蹶不振,至今想来乃让人感慨万千啊。”
“路阁老所言极是。”杨廷麟漫声附和着,心里却在猜测路振飞来意。
“杨尚书身为国丈,这些年来掌理吏部,铨选英才,严格考功,升降有度,朝中上下,无不对杨尚书佩服之致,杨尚书实不愧为国之柱石啊。”
路振飞东一拳西一腿,杨廷麟轻抚长髯,呵呵笑道:“路阁老过奖了,本官不过是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实不敢言有寸功之于朝廷也。倒是路阁老,德高望重,治政有方,为陛下分忧解难,才真的称得上是国之柱石。”
“杨尚书过奖,过奖,本官虽不至尸位素餐,但亦不敢言功,不过是勉为其难为陛下补漏捡遗罢了。”
路振飞见杨廷麟不接话头,一味的避重就轻,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他只得说道:“杨尚书,我等食君之禄,自应忠君之事,今日之大秦,看似蒸蒸日上,但在本官看来,也颇有些隐忧啊。”
“明人面前不说暗话,路阁老有话不妨直言。”
“陛下正值年富力强,开拓进取之心甚强,这本是好事,但陛下日理万机,政务纷繁,也总不免有些疏忽之处。我等为臣者,自当面君直谏,匡扶君上;
陛下急于进取,如今看来,大秦已有外重内轻的迹象。如今辽东、宣大、河西、云南,皆驻以重兵,国内万里河山,除了中军都督府十多万大军驻守南京外,各地驻军甚少,这便是隐忧啊。
另外,更令人堪忧者,当数皇家海军,如今数万兵马远走海外,朝廷对其行止不得而知,其船坚炮利,如今又掌有巨额财源,短期内或许不会有何问题,但长此以往,只怕后果难料啊。”
杨廷麟轻抚胡须的动作停了下来,路振飞的话,不无道理。
海军远在海外,做了些什么朝廷不得而知,它有强大的军事能力,加上从海得可以得到源源不断的财货供给,朝廷很难加以制约。
明初下西洋,永乐帝为何要用内宦领军,还不是担心尾大不掉,其自立于海外。
“路阁老所言甚是,不知路阁老可有良策?”
“本官对此深以为虑,只是陛下开拓之心杨尚书想必也清楚,本官有心进言,只是恐陛下一时难以听进去啊。”
杨廷麟知道,路振飞是这要让自己这个国丈出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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