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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滚黄河水,经开封东面的仪封流向东南的考城、砀山、徐州,宿迁,进入洪泽湖,然后夺淮河下游入海。
而多铎八万大军从开封出发,基本就是沿着这条线路南下的,数万大军掀起黄尘漫漫,直冲半空。
而沿途所见,一片荒凉,衣衫褴褛的饥民艰难度日,面黄肌瘦。
田野上这一块,那一块的种上了一些冬小麦。若是以往,多铎会毫不顾忌地纵兵践踏过去,但现在他破天荒地下了一道命令:践踏麦苗者,斩!
如今淮河以北的河南、北直隶、山西、陕西,在连年天灾和战乱摧残下,已是残破不堪。清军前阵子也经历一了次粮荒,迫使多处攻势不得不放缓。
多铎再狂妄,也知道粮草的重要性。若再肆意践踏,那无异于自取灭亡。
一骑快马飞奔到多铎车前,大声道:“王爷,前军抓到上千南逃的难民,祖泽盛将军请示........”
“请示什么,就近送往归德府让知府安置吧。”多铎说话是咳了几下,他前阵子大病了一场,现在还没有完全恢复,一路南下都是坐车而行。
“喳。”传令兵又匆匆飞驰而去。
被派来随多铎南征的宁完我有幸与多铎同坐一车,他忧心忡忡地说道:“王爷,这一路下来,已经抓到七批南逃的难民,可见南逃者必定为数众多。然地方员对此却视而不见,真是岂有此理。”
多铎拿过水囊喝了一口水。带着自嘲的口吻说道:“估计那些地方官自己还想逃呢。”
宁完我诧异地看了一眼多铎,多铎脸色有些苍白,难道是因为病还没有全愈,已前锐气也没了,竟说出这样的话来。突然间,宁完我心头蒙上了一些阴影。
他连忙撇开心头不好的预感,接着说道:“中原这些年饱受战乱,人口已经十分稀少。要是再这样任由百姓南逃,这民生想恢复起来可就更难了。王爷,必须下令让各州县加强管制,前方军队加强巡视,阻止百姓南逃才行。”
多铎无所谓地说道:“逃吧,等本王把秦牧给灭了,我看他们还往哪儿逃。”
“王爷!”
“你嚷什么?当本王就不知道其中的轻重吗?这些人是活不下去才南逃的。你现在把他们拦下来,你有粮养活他们吗?养不活拦下来有什么用?现在让他们逃过去,让秦牧头痛去吧,本王倒要看看,在本王大兵压境的情况下,秦牧还有多少精力去安置这些难民......”
多铎说到这。心中一动,也不和宁完我商量,便让亲兵把夏承德叫来。
夏承德原是松山明军副将,洪承畴孤困松山时,就是他暗中勾结清军。以子夏舒做人质约降。崇祯十五年二月十八日夜,豪格在他的接应下。率清军由南城登梯而入,攻克松山城。次日清晨,夏承德率部生擒洪承畴及巡抚丘民仰、总兵王廷相、祖大乐等,邱民仰自杀,曹变蛟等战殁。
“王爷,不知招奴才何事?”夏承德到车边躬身询问,在多铎等人面前,他一向以奴才自居。
多铎挑开车帘,对他小声地说道:“夏承德,你带几千人,入夜后扮成普通百姓,分散混入南逃的难民中去,潜入敌后,袭击秦军粮道,配合我军正面作战,明白了吗?”
夏承德不敢有异议,连忙应道:“是,王爷,奴才一定不辜负王爷的期望,为大清赴汤蹈火,死而后已。”
“去吧,成事之后,本王自不会忘了你的功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