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等个曹掰卵嘛!”
马六两手下的三千“匪类”顿时炸了窝,什么湖南、赣南的方言满天『乱』飞,一个个挥舞着刀枪,嗷嗷『乱』叫,象极了一群进村的土匪,震得四周山林群鸟惊飞,百兽奔逃。
汤越是武昌人,标准的“科班”出身,平日里穿着整齐,说话文气,在这个“土匪窝”里显得极其另类;
军中士卒叫他汤秀才,这个“秀才”充满了调侃的意味。
不过汤越平时赏罚分明,关心士卒。所以士卒们对他其实还是挺尊敬的;
这次连续七天急行军,汤越累得跟不上队,士卒用肩辇流轮把他抬过来,对此,没有一个士卒说三道四,相反,大家都挺理解的,毕竟是“秀才”嘛。
“都别嚷嚷!”汤越对士兵喝斥了一气,才转向马六两说道,“马将军,你的心情我理解,我也希望大伙多得些功劳,不过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求功心太切,反而容易坏事。马将军,你就算不愿等霍将军的大军,也应该等等何大人,这次秦王派何大人前来的用意,是希望能抚就抚,少付诸武力.”
“行了,行了,汤秀才你就别说了,何腾蛟离此还有两日路程,咱们在这干巴巴的等有着啥子意思,先杀到平溪卫再说,至少也要先实地观察一下敌情嘛。”
汤越明知这厮嘴上说是去观察敌情,真到了平溪卫,估计他就会找到一大堆理由开战。
不过行军作战是由主将说了算,他这个佥事意见只能提供参考,这一点在秦军中有明确的规定。
比如现在,万一到了平溪卫马六两立即开战,他只能上表弹劾,却无权阻止。
因此,马六两坚持要先杀到平溪卫,汤越也没办法阻止。
湖广方面正在组织人力往沅州转运粮草,马六两等不及了,硬是让沅州知州辛必正从秋税中先划了十日粮草给他,然后带着三千人马直奔平溪卫而去。
沅州是湖广进出贵州的必经之地,这一带崇山峻岭,层林莽莽,常被视作烟瘴之地;
好在马六两这三千人马很适应这样的气候,在这样的环境行军,不但不会受到影响,还颇有些如鱼得水的感觉。
三千人马沿着舞水向西,为了让士兵不至于太劳累,他放慢了行军速度。
一路上,由于行军速度放缓,汤越也勉强能跟得上,他一有机会就对马六两说道:“马将军,为将者不可不知史。这次咱们入黔滇作战,马将军对黔滇的历史、民情、地形这薪面可有了解?”
“汤秀才有话就直说,别卖关子。”马六两牵马而行,有些满不在乎的样子。
“马将军,我就给你说说这黔滇的历史,你就知道,这仗不是你想的那么好打的。”
“您说。”马六两难得用个尊称,他表面虽然一付满不在乎的样子,其实对汤秀才的知识还是很佩服的,不然以他的『性』格,汤秀才这样的人早被他折腾得呆不下去了。
“马将军,你且听我说,黔滇之地,山高路险,各族杂居,形势极为复杂,汉武帝征服西南,然终两汉之世,西南诸夷叛者十次;
蜀汉之时,诸葛亮七擒孟获才降服西南,诸葛亮一死又叛。有唐一代,云南自守,朝廷厚待之,反生悔慢,唐朝前后讨伐九次,屡战不胜,终不能驽。
元世祖亲下云南,令亲王镇守,然终元百年间,前后七叛。到了朱明,洪武亦派黔国公世镇云南,但叛『乱』仍时有;
这次先是吾必奎,后又沙定洲,相继反叛。由此可见,西南民情何其复杂,诸夷桀骜难驯,实非光凭武力就能让其甘心臣服的。”
“嗯,有点意思,汤秀才接着说。”
汤越也不管马六两的口气是如何的漫不经心,依然苦口婆心地说道:“自平溪卫到贵阳府之间,明初分置清浪卫、镇远卫、偏桥卫,、兴隆卫、平越卫;如此尚且不足,最多时,明廷在贵州曾设有二十卫,按明初编制,一卫五千六百人,加起来总兵力接近十五万人。马将军可知在为何明廷在此置兵如此之多?”
“汤秀才,你别问那么多,有话你就说,有屁你就放,我要是知道,还要你这酸秀才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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