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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张献忠大军兵临长沙城下时,湖广总兵尹先民,长沙守将何一德献城投降,张献忠不费一兵一卒,轻松拿下了长沙城。
尹先民和何一德不战而降,对大明而言是不忠不义,但对长沙城的下层百姓来说,却未尝不是一件幸事,至少使他们免去了一次战火涂炭。
张献忠进城后,又禁止士兵随意淫掠,这道命令在其他地方形同虚设,叛军该怎么抢还怎么抢,想怎么杀还怎么杀,但当时长沙城里有张献忠亲自坐镇,还道命令是执行得比较好的,下层百姓又得以免去一劫。
但这并不等于城中所有人都没事,张献忠至今改不了吃大户的强盗秉性,进城后以捐饷为名,强索富户资财,加上城中一半产业是吉王府的,如今都被张献忠名正言顺的没收了。
所以黄连山几人进入长沙城时,看到城中虽然没有受到战火破坏,但街上百业萧条,商品物资紧缺,每个百姓脸上都布满了苦色;
他们虽然没有被叛军明着抢掠,但城中物价飙升,柴米油盐等生活必须的物资,价格更是飙升了七八倍,城中百姓等于是承受着一场变相的抢掠;
而且这场变相的抢掠似乎永远没有休止的时候,想想吧,整个湖广遭受了一回疯狂的抢掠和破坏,哪里有商品物资流入长沙城?没有物资流入,城里的物价只会继续飙升上去。
城里卖儿卖女、饿死街头的人越来越多,各种抢劫、盗窃、杀人的暴力事件层出不穷,愈演愈烈,使民怨沸腾,怨声载道。
黄连山熟悉地转过几条街,来到吉王府西侧玉狮巷湘中武馆前,若是以前。湘中武馆里总是人声喧闹,满院都是舞刀弄枪的弟子,以及慕名前来拜访牛氏兄弟的各路江湖豪客。
但现在,武馆大门紧闭,里面一片悄静,门前两株老槐树落叶积满了门前的台阶,也无人打扫。
见此情形,黄连山心中不禁一紧,他来的目的是游说牛氏兄弟做内应的,若是这兄弟俩出了什么事。他可就白跑一趟了。
呯!呯!呯!黄连山拍了半天门,才有一个老仆前来开门。
一盏茶功夫之后,黄连山好歹在后院见到了牛氏兄弟中的老大牛万山,势易时移,老友见面不难免一番唏嘘感叹。
“牛大哥,不是说大西王禁止抢掠,善待长沙百姓吗,牛大哥门庭何至冷落至斯?”
“善待城中百姓?唉!”牛万山感慨万端地答道,“黄老弟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啊。城中大户被强索资财,乃至家破人亡者不知凡己,为兄这湘中武馆也被搬空了,三餐还是靠弟子们接济着;
普通百姓因物价腾贵。忍饥挨饿,民不聊生,民不聊生啊!如今再继续让一群弟子在这儿武枪弄棒的话,指不定惹来什么祸事呢。为兄早已闭门谢客,若不是黄老弟远来相访,为兄还真不会开门呢。对了,这兵荒马乱的,黄老弟怎么会往长沙跑呢?”
“牛大哥,小弟我也不瞒你,此来长沙,小弟是有求而来。”
“黄老弟,你我相交多年,肝胆相照,两肋插刀,有什么话就请黄老弟直说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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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想干嘛,就不能跟我说说吗?”红娘子满带着期盼问道。
秦牧回给她的只是淡然一瞥。
“我算想明白了,你想偷袭长沙。”红娘子突然露出恍然大悟的样子,但脸上却没有丝毫自得,反而更加惊诧莫名。
树林里,两千多人正在略作休息,吃些干粮喝点水,这一路急奔而来,人不离鞍,打着叛军的旗号连夜从上粟城外掠过,直到天亮时分,才进这林子休息一会儿,每个人看上去都很疲疲,但又带着一种亢奋的状态。
“你有病?”秦牧不屑地答一句,三口作两口地啃着手上的煎饼,吃到一半,不禁想出巧儿这丫头,不知她在赣州还好吗。
“你才有病?”红娘子冷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