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氏原本都已经闭起来的双眼突然睁开,借着镂空窗牑透入房间的月光看着床铺之上鸳鸯戏水的承尘,僵硬的转过头去,就见房间内黑影一闪,她惊坐而起,猛地掀开帐幔,就觉迎面一股馨香扑鼻而来,接着整个人都迷糊过去,倒在床铺前,就看见一个黑影缓缓走近……
当万氏再次醒来的时候,发觉自己躺在一张床铺之上,双手被反剪在身后,双脚也被用细绳捆绑着,耳中听不见任何声音,仿佛这个角落是被世间所遗忘的那般,她想用喉咙发出一点声音来,可是四周环境安静的不像话,她别说是声音了,就连动作都不敢做。
房间里十分昏暗,四周仿佛没有窗户那般,半点透不进光线,就只有床铺前的杌子上放着一个灯罩,点着细微亮光的蜡烛,只能照亮床铺边缘,就连床榻下方到底有什么她都看不真切。
心中的恐惧渐盛,突然在黑暗的那头传来一阵开门声,让万氏大惊失色,循着声音的方向看去,就见被打开的大门外走入一个高大的身影,那身影看着十分的熟悉,万氏心中警铃大作,绝望的闭上了双眼,想要大叫,可是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
那身影站在门边,似乎并不急着走过来,而是将门小心的关上,一副猎人已经捕捉到了猎物,并不急于一时将猎物杀死般的从容,如果说刚才开门的一瞬间让万氏看见他的轮廓之后警铃大作,那么这人一开口的声音,就真的把万氏丢入了令人绝望的万丈深渊。
“你可知道,我为何会再找你?”
这声音……就是化作烟尘,万氏也不会忘记。
她不会忘记这声音的主人曾经带给她多大的伤害,不会忘记这人曾多么残忍的折辱于她,那一夜的浑身冰冷,生不如死,此时仿佛历历在目般令万氏动弹不得,她手脚被缚,跑不了,只好将身子无意识的向后退去。
声音像是冤魂般在她耳旁萦绕不停:
“今天沧澜苑那位找你了吧。”
那声音依旧在继续,万氏瞪大了双眼,这才明白过来,这人今晚抓她过来的要真正原因,赶忙摇头,低若蚊蝇的辩解声在静谧的针落可闻的房间里响起:
“不,不是的,我什么都没说。”
“哈哈哈哈哈。”那人突然桀桀怪笑起来,良久才说道:
“我当然知道你什么都没说。”声音似乎在移动,万氏看不清他的人,可是那华贵的衣摆在昏暗的烛光下却是那样醒目,每动一下都令她忍不住颤抖。
眼泪不自觉的就流了下来,上一回有三爷保她,所以才能留下这条命,可今晚之后又有谁会保她呢?脑中突然想起了死去的绿珠和兰姨娘,万氏整个人就如陷入冰坛一般,再升不起半点暖气。
“既然,既然您知道我什么都没说,那,那为何,为何还要……”
万氏知道自己已经落入他的手里,如今再说什么都已经没用了,可是让她就这样彻底放弃抵抗,还是有些不甘的。
“为何还要什么?”那声音中仿佛带着戏谑,却又无时无刻不在牵动着万氏的情绪,只听他缓慢又暧昧的说道:
“我若不找这个借口,又怎么把你抓到这里来呢?我想做的事情,又怎么会做的到呢?哈哈哈哈哈。”
万氏万念俱灰。
突然房间里起了一阵风,灯罩中的微暗烛火突然熄灭,万氏还没反应过来,就觉得自己被一个强硬的身影压倒在身下,那双手不安分的摸索起来。
万氏想起这人曾经对三爷的承诺,不禁怒道:
“你走开!难道你忘了对三爷的承诺吗?我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不是那些任你摆布玩弄的女人,你给我走开!”
可她身上那人却只是继续发笑,动作丝毫不曾减退,万氏被他压着着实难受,又继续说道:
“沈烨我告诉你,我可不是绿珠张兰她们,她们不过是奴婢,不过是妾侍,可我是你们定国公府三房主母!你别想那样对待我之后,还逍遥法外。给我走开啊。”
说完这句话之后,房内突然亮了起来。
万氏原本正闭着眼睛挣扎,可是发现压在自己身上的重量突然间就没有了,猛地睁开双眼,就被眼前刺目的光源吓了一跳,本能眯起了眼睛,定了定神之后,才看清了眼前的状况,只见谢嫮竟然好端端的站在她的面前,而原本漆黑的房间,因为窗户上的层层黑布被揭开,所以瞬间就光亮出来。
原本因为黑暗而产生的恐惧此时更是变成了莫名的轻松,紧绷抗拒的身体突然就松懈下来,然后才能冷静的思考问题。
想起自己先前的一系列反应,三夫人万氏挫败的低下了头,如果,如果她可以再稍微冷静一点,也许就不会在冲动之下说出那种话来,这一回是假的,可是谁又能保证下一回还是假的呢。
思及此,万氏突然抬眼盯上了谢嫮,只见她身后的黑衣男子已经给她搬了一张凳子让她坐下,姿态从容的看着有些狼狈的万氏,微笑说道:
“不好意思,让三夫人受惊了。”
虽然话是这么说,可是谢嫮脸上的表情却不像是这个意思,微微弯起的嘴角,仿佛正在看着眼前这个最大的笑话一般。三夫人万氏对眼前这女子生出恨意,说道: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到底想干什么?”
尽管万氏此时的心情是直接想扑上去对谢嫮一番撕咬的,可是一来她被缚着手脚,二来也顾忌谢嫮的身份,就连满腔的怒火,也只能化作这两句不痛不痒的问话。
谢嫮又是一笑,说道:
“没想干什么,三夫人请放心。他们都是大公子的人,不会将今天的事情说出去的。我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