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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五九章 状元、状元和底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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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路边的小饭馆吃了个便饭,沈就下午还得接着拜。没办法,谁让京里的神仙多?得罪了哪路都不行。

他的目的地是裕王府,上午廷议的结果传到裕王府中,想必已经引起一些波澜,若不及时安抚,恐怕会影响他跟裕王爷的关系,事实上,他所料不错,廷推结束不久,冯保便将消息带回了王府。裕王爷一接到这个消息,便呆坐在那里,本来调养的颇见起色的脸,也变得煞白煞白。

当时殷士瞻和陈以勤也在,两人听了消息也很震惊,短暂的错愕之后,陈以勤大声道:“我早就知道,这个沈就有问题!看看吧,关键时刻就反水了吧?”

殷士瞻有着山东人的忠厚,闻言摇头道:“说不定……沈大人有什么苦衷吧?”闹了半天,他也以为什么变节了。

“什么苦衷?”陈以勤嚷嚷道:“不就是让人家收买了吗?浙江人就是靠不住!”

“也不能一棍子全都打死……”殷士瞻摇头道。

裕王坐在那里,根本听不进他俩的絮絮叨叨去,只见他紧闭着双眼,搁在大案上的双拳松了又紧,紧了又松,显然内心十分痛苦。

陈以勤说一阵子,见王爷老不做声,便无趣的俸了嘀。殷士瞻关切问道:“王爷,您不舒服吗?要不要传太医?”

裕王摇摇头,嘴角牵起一丝苦涩的芙,道:“没事儿,可能是昨晚没休息好,孤回去睡会儿就好了。”

“王爷赶进去吧。”殷士瞻冯保道:“快扶王爷回寝宫休息。”

冯保上前一步,却见裕王摆摆争,自个扶着桌案缓缓起身道:“那小王失礼了,就不留二位先生吃饭。”

“王爷请安歇。”两位侍讲起身施礼道。

裕王便缓缓走出了书房,往后院寝宫走去,只见道两旁的树木光秃秃的,丑陋不堪,地上落满枯叶,踩上去咯吱咯吱的,满眼是深秋萧索的景象,没有一点生机,让他本就难过的心情,更加沉重起来,本想速速离去,却听到园子深处的荷花池边,传来阵阵忽高忽低的琴声。

裕王不好音律,便不留心,刚要往前走,却分明听到里面传来李氏的声音。他立住脚,屏息听得明明白白,一字不落,唱的是:‘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

裕王听了,不由有些奇怪。这李氏出身小户,家境与卜寒,虽天生丽质,但对琴棋书画都很不在行,也一直羞于触及,怎么现在有心情练习了呢……确实是练习,因为那断断续续的琴声,荒腔走板的唱功,实在是生得不能再生,唯一可夸奖的,也就是声音还算清丽了。

裕王本来就是去找李氏寻求安慰的,自然循着声音向荷花池走去,这时候又听她唱道《‘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裕王听了,倒也十分感慨缠绵,不由鼓掌笑道:“好唱词!有潜力!”

李氏正在自我陶醉呢,闻声便止了琴音,赶紧起来回身施礼,红着脸道:“让王爷见笑了……”心说好悬好悬,要是让王爷听了‘则为你如花美眷,似水流年\&或者‘你在幽闺自怜\&等句,恐怕我就不好解释了。

这时裕王只听他好奇问道:“这是谁的曲子,孤怎么从没听过?”

“前些天王妃请人来唱曲”,李氏轻声道:“奴家听着好听,这几日竟老是萦绕在心里,默默……”便低下头说不出来了。

裕王笑着替她说道:“就自己练上了?怎么不在屋里练呢?”

李氏的脸红了,小声道:“奴家还不大会,所以偷偷藏在运儿,却还是让王爷听去了。”

“哈哈哈……”见她小女人的样子,裕王心中的郁闷稍减,笑道:“这曲子是谁做的?我倒好奇想见见呢。”

“别人想见不容易”,李氏双眼发亮道:“王爷却随时都能见。

“莫非是哪位师傅微的?”裕王问道。基本上好的词曲,都是文人墨客所作,然后由歌女乐姬传唱的。

“王爷撸得没错”,李氏看一眼面前的荷花池,脑海中浮现出那个白衣翩翩的男子,不由俏脸发烫道:“正是……您的沈师傅。”

“他?!”裕王登时变了脸色,冷哼一声道:“以后不许唱迳首曲李氏以为心思被看破,不由花容失色,瑟缩着跪在地上,一句话不敢说。

裕王看到她这样子,叹口气道:“倒把你吓着了,快起来吧,跟你没关系。”

李氏这才松口气,又听羚王道:“都是那沈拙言,简直是气煞我也!”

李氏的心又提了起来,关切问道:“沈先生怎么惹着您了?您不是整天把他挂在嘴边,一个劲儿的夸吗?”

“唉,古人说得没错,「似水啊”,裕王叹口气,把今天发生的事情讲给她听,「明叹一声道:“我一直以为,他是全心全意想着我的”,说着竟眼圈泛红道:“可是,可是……他怎么能这样与a?”便低下头深深喘气,说不出话来。

李氏悄悄站起来,轻声道:“王爷,奴家觉着,您不能遇事就往坏处想。

“事实证明一切,我怎么把他往好处想?”裕王摇头道:“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亏得孤王那么信任他,竟然还是留不住他的\&u+\&,,,,,,李氏小声道:“王爷说的没错,日久路遥才能见人心,但您不妨想想,沈先生来了咱们王府后,都为王爷做了些什么事儿?为咱们王府带来了什么?”说着冷笑一声道:“不是奴家编排另外几位师傅,他们这些年所作的,加起来也没有沈先生一人,半年做得多,他们有什么资格编排人家?”不知怎么,一听说陈以勤和殷士瞻在说沈就的坏话,她就气不打一处来。

“你说的孤都知道。

裕王难过的摇摇头道:“他有本事、有路子,在生活上给了孤许多帮助,让我不再窘迫;他有学识、讲课深入浅出,教了我很多东西,让孤不再迷惑;人又风趣幽就,在平时能与孤王能玩到一块去,让我不再无聊,孤真的很感波他……其实在孤的心中,他是几位师傅中最特别的一位一一一一一一就像我的一位朋友一样。”说着痛苦的闭上眼睛道=“但越是这样,我就越无法接受他的背叛!”

“王爷。”李氏笑道:“恕臣妾直言,沈师傅是在您最低潮的时候,来到咱们王府的,当时景王爷如日中天,大有入主东宫之势。他尚且能一心一意捅佐于您,全心全意的护着您。现在情况比那时好得多,他又怎会弃您而去呢?”

裕王问言一咎,道:“确实有些奇怪。”

“奴家在民间时,有句俗话叫,得不的风儿,就是雨儿。”李氏道:“王爷,遇到事儿得先想着信任对方,可不能听风就是雨,因为些没影的事儿,就把自个的左膀右臂给废了。”

裕王闻言寻思良久,终于展颜笑道:“是啊,怎么也得听沈师傅自己说说吧。”说着看李氏一眼,赞道:“你很贤淑啊。”

“奴家惶恐……”李氏赶紧小意道。

裕王心情好了很多,看一眼摆在面前的古琴道:“听你唱这曲子,孤都有些好奇了,哪天把原唱请来,也让孤一饱耳福吧?”

“听那天唱曲的姑娘说,丁香胡同里住着位江南来的苏大家……据说这首句子,就是沈师傅为她所作”,李氏神往道:“想必她唱得最好一一一一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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