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叔在死前,曾经打电话给那些他以前坑过的或者帮过的土大款们说,自己要死了,把手艺都传授给了徒弟,这个徒弟已经学会他全部的东西,完全可以独挡一面了,以后有事都找他吧。
于是,我也就不担心没有生意了。
当我收拾文叔的遗物时,从他的柜子里发现了一个小布包,打开以后,里面满是各种希望工程的荣誉证书和感谢信,我随便打开一本,只见里面掉出了一张照片,上面是文叔和一群小孩儿的留影,背景是一所破旧的平房。
证书上有一行大字写道,某某希望小学全体师生感谢张文财先生。
我此刻才知道,这个贪财的老神棍到底做过什么,以及为什么他平日里贪财到不行,死后却并没留下多少钱,我终于明白了,文叔坑那些土大款们的钱去了哪里。
我翻着这些证书和感谢信,想不到这老家伙还是某个希望小学的荣誉校长啊,翻着翻着,我的眼泪便掉了下来。
老神棍,我明白了,好人终归有好报。
日后,我便接手了福泽堂的生意,我开始学会了怎样坑那些土大款以及高官们,他大爷的,虽然他们开始还不怎么相信我,想压价儿,但是在我表演了符咒的绝活后,他们都佩服不已,连声赞道我清出一篮而胜一蓝。
我便半边脸仙风道骨的笑了笑。
我虽然坑了很多的钱,但是依旧没有留,钱嘛,够花就行,要多少是多啊?于是,我也一股脑的都捐了出去,给那些上不起学的孩子,还有一个住在养老院里忘记了儿子的孤寡老人。为善最乐嘛,我想文叔也会为我自豪的。
我开始学斗地主,发现这玩意儿还真挺有意思的,难怪文叔会喜欢。
日子又一天天的过去了,林叔还是在对面,不过现在多年的‘老对头’死了,他那火爆的脾气也改了很多,老易还是那副德行,总是没事儿就爱往我的店里钻。
他跟我臭显摆他那假手,说是什么根据奇门造物篇里面做出来的,很多种功能,问我酷不酷?
我望着他那假手,顿时没话了,本来挺酷的一副义肢,却画了个兔斯基在上面,老易还跟我臭显摆,说这是她媳妇儿帮他画的,因为她觉得这样很温馨。
他媳妇儿,自然是张雅欣了,张雅欣忘记了很多事情以后,还真喜欢上了老易这个天然呆,不得不说,世事难预料啊。
我有些无语的对他说,挺酷的,有没有啥具体点儿的功能啊?
老易轻蔑的笑了一笑,然后走到我店里养的花盆前,把假手的食指掰了下来,里面是一根钉子,他晃了晃,钉子竟然渗出水来。
老易十分神气的对我说,我把苦蠪棺材钉装上去了,可以浇花。
于是我又无语了。
人生啊,真是难以捉摸,就好像是我,本来已经放弃想要得到什么了,不过,所有的一切,似乎又顺其自然的得到了。
刘雨迪毕业了,她来到我的店里,然后跟我说让我攒钱,我问她为啥,她说她想在旁边开一间幼儿园,到时候让我当园长,因为她是三缺之一的权缺,终生不能有实权。
我苦笑了一下,明白她的意思,她明白,这一生都不会等到我那句我爱你了,不过她也明白,有些时候,不说我爱你也是一种保护。
于是我俩从那之后便从没谈过这件事情,不过我们心里也清楚,即使不能朝夕相处住在一起,虽然不能说出我爱你,不能有那一纸婚约,但是,能住在隔壁也是不错的,因为我们彼此相爱并不孤独。
哈尔滨的房价很贵啊,他大爷的,还好,文叔死了以后,林叔对一切看得都不重要了,于是我便先在他那儿先借了一笔钱,看他的意思是还不还都无所谓了,他现在很多时间都不在哈尔滨,都在四处旅游顺便斩妖除魔,想完成年少时,兄弟二人没有完成的梦想。
房子终于买下来了,幼儿园也就开张了。
要说我这辈子最搞不定的东西,除了女人可能就是小孩儿了,这些小祖宗一天天的没事儿老是往我店里钻,还说是他们阿姨(刘雨迪)说的,说我有故事,要我给他们讲。
这丫头,我叹了口气,然后对他们说:“好好好,你们赶紧,嘛溜的到里屋搬几个小凳子,哎,小祖宗,别碰,那是佛像不是玩具...”
这些小孩儿听我这么说,便兴高采烈的搬了些小凳子围着我坐下了,我洗了一盆苹果给他们吃,然后也坐在了小凳子上。
那些小孩儿里,有个虎头虎脑的小男生,他边啃着苹果边对我说:“老崔,快讲故事吧。”
我无语,然后故作严肃对他‘吼’道:“别跟你们易叔学,学不到好的!叫我园长,唉,好吧,你们想听啥?”
那些小孩子听我要讲了,都乐坏了,只见他们兴高采烈的对我说:“就讲你昨天没讲完的那个~~~!”
我苦笑了一下,然后往小凳子上一靠,摸出了一根烟叼在了嘴里,但是并没有点着,他们见我要讲故事了,便都安静了下来。
我想了想,然后便对他们说道:“好吧,我跟你们讲,要说我当阴阳先生的那几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