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信看后,白九很惊讶,看向无风道:“你先回去吧!回去告诉爹爹,他的信我收到了,我会看着办的。”
“是!”无风身影一晃消失了。
白九拿着信走到小溪边的一块大石上坐下,看着信上几个简单有劲的字:“九九,找机会杀了宁南候,莫要让他活着回到京都。”虽然杀人对她来说已经不是新鲜事了,可是让她在韩亦萧的范围内杀人,真的是为难她,不是她没有信心杀了宁南候,而是她不知道这样做对韩亦萧的影响有多大。
皇上任命韩亦萧亲自押着宁南候回京,若是再路上宁南候出了意外,回去后,皇上一定会责罚他吧!若是他出了什么事,就是自己害的,所以自己很矛盾。
白九拿着信,心思很乱。其实老爹的意思她懂,不管这个宁南候有没有谋反之心,龙袍是他派人搜到的,若是到了京都,有证据能证明宁南候要谋反还好,若是证明宁南候没有谋反,会让爹爹很难看的,说不定还会有人趁机说他陷害忠良呢!
更重要的是,爹爹可能真的有二心,所以想除掉宁南候,身为女儿,本应该为父亲解忧,可是现在,她真的觉得有些为难。
就在她纠结时,感觉到了身后不远处的脚步声,虽然很细微,但她还是敏锐的听到了,立刻将信塞进了怀中。
身后响起沉稳充满磁性的声音:“白将军,你怎么在这里坐着?”
白九转身看向韩亦萧,淡淡一笑道:“大将军,你怎么来了?”
韩亦萧来到她身边,淡淡道:“我看白将军迟迟不回来,担心你遇到意外,所以来看看。白将军,既然找到了水,为何迟迟不回去?”不着痕迹的打量着白九。
白九一脸自责道:“对不起大将军,刚才我突然感觉头晕,想吐,很难受,便坐下来歇息了,耽误了时间。”
韩亦萧一听,蹲下来查看她的情况,担心道:“白将军应该是中暑了吧!天气太炎热了,我们赶了这么久的路,定是热着了,是本将军太粗心了,没有顾及到你们的身体。”
白九摇摇头:“大将军,你莫要这样说,是我自己的身体不争气。不过我现在已经没事了,休息一下好多了,大将军不必担心。”
“真的没事?”韩亦萧有些不放心。
白九笑道:“真的没事了,怎么说末将也是习武之人,这点炎热,还是能受得了的。我这就打水,带回去给将士们喝。”
说着站起身。
韩亦萧拿过她手中的几个水壶道:“我来。”亲自蹲到小溪边灌水。
白九看到认真打水的韩亦萧,嘴角勾起了淡淡的笑容。虽然他看着冰冷严厉,可是内心却是温暖的。
韩亦萧和白九一起回到树林,让将士们喝好水之后准备赶路。
白九拿了一壶水朝宁南候走过去,看了眼身后与将士们谈事情的韩亦萧,偷偷的从腰间拿出一个小纸包,准备将里面的东西放到水壶里。
就在白九要对水动手脚的时候,韩亦萧突然朝他走来:“白将军,你干什么呢?我们准备出发了,你的马在后面,快点牵过来吧!”
白九吓得赶紧将药包收起来,看向韩亦萧笑道:“大将军,你看今天的天气多热啊!我们都喝了水,也应该给宁南候喝一些,虽然他是囚犯,但是皇上再三嘱咐,一定让我们平安的把宁南候带回去,若是宁南候在路上渴着了,出了事,我们回去无法向皇上交待。”
韩亦萧赞同的点点头:“白将军所言甚是,是本将军大意了,来人,给宁南候一壶水。”
“是!”立刻有人给宁南候递了一壶水。
韩亦萧看着宁南候喝下水之后,走到囚车前,伸手摸了下囚车上的铁链,都晒得烫手了,下令道:“来人,将宁南候从囚车里放出来。”
将士们听了不免担心:“大将军,宁南候是囚犯,放出来不妥吧!况且宁南候会武功,万一他逃跑了怎么办?”
韩亦萧却自信道:“本将军相信宁南候不会逃走的,若是他真的想逃走,当初就不会束手就擒。到了前面的镇上,给宁南候准备一辆马车,让宁南候坐着进京。”
“这——”将士们不解的面面相窥。
韩亦萧冷冷道:“还愣着做什么,快将宁南候放出来,皇上命我们将人活着带回去,若是宁南候在路上有什么差池,你们的命也别想要了。”
将士们一听,立刻上前,帮宁南候松绑,将他扶着下了马车。
众人骑上马继续赶路。
白九与韩亦萧并排骑着马,看向韩亦萧低声询问:“大将军,你是不是相信宁南候没有谋反之心,所以才如此善待他?”
韩亦萧如实道:“没错,本将军相信宁南候是被人冤枉的。”
白九却提醒道:“可是镇国公派人在宁南候府搜到了龙袍,若是他没有谋反之心,为何要私藏龙袍?”
“有龙袍难道就是宁南候准备的吗?墨长啸那个老贼,看谁不顺眼便会想尽办法的除掉,所以这件事一定与他脱不了关系。回去之后,皇上定会还宁南候一个清白的。”韩亦萧冷冷道。
白九知道只要在他面前提爹爹,他便会生气,所以识相的结束了这个话题。
一行人继续赶路,晚上的时候赶到了一个小镇上,到驿站里歇息,让将士们饱餐了一顿,好好的休息**,明日继续赶路。
次日,天才蒙蒙亮的时候,韩亦萧便召集将士们起**赶路,并且给宁南候准备了马车。
宁南候一路上很安静,没有说什么话,一切听韩亦萧的安排,让休息就休息,让赶路就赶路。
出了这个小镇,再往前走很长一段路上都没有村庄和镇子,韩亦萧心里清楚,今晚他们肯定要在野外住一晚,而僻静无人的野外,也是不轨之人动手的好地方,所以在夜幕降临前,他选择一个小土坡驻扎,让将士们搭建临时帐篷。
反正他们在明,敌人在暗,早就盯上他们了,而他们把帐篷扎在土坡上,更容易发现暗中的敌人,因为土坡四周很空旷,只要敌人出现,他们会第一时间发现。
帐篷搭好后,将士们开始生火煮饭,出门在外,一切从简,只要能填饱肚子就行了,不过身为习武之人,抓些野味回来充饥还是很容易的。
于是孤零零的土坡上树立起了几顶帐篷,帐篷前飘来美味的烤鸡味,让人闻着就想流口水。
白九从帐篷里跑出来,看到将士们架在火上烤的野鸡,野兔,咽了咽口水道:“谁抓的啊!好香啊!”
将士们见状笑了,打趣道:“白将军,是不是肚子里的馋虫被勾起来了?”
白九坦率道:“当然啊!你们做的野味这么香,馋虫不被勾出来才怪呢!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将士们摇头道:“白将军就等着吃吧!很快就好了。”
白九笑了,询问道:“大将军呢!怎么没看到他的人?”
将士们回道:“大将军不放心,四处走走看看,查看一下地形和环境。”
白九点点头,迈步朝帐篷后走去,希望能找到韩亦萧。
走了一会儿之后,果然看到了韩亦萧,高大威武的他矗立在天地之间,虽然是黑夜,有月光相伴,让黑夜多了一份明亮,月光洒在他的身上,给威严的他增添了一份神秘,眼神如猎鹰般环视四周,打探这周围的情况。
白九走上前唤他:“大将军,怎么一个人出来巡查,你应该叫上末将的。”
韩亦萧收回视线,淡淡道:“大家赶路都辛苦了,好好休息一晚,明天还要继续赶路呢!”
“大将军和我们一样赶路啊!大将军都不辛苦,我们又怎会辛苦呢!”白九笑的灿烂。
看到她灿烂的笑容,韩亦萧真的挺羡慕她的,她的心情好像一直都很好,虽然在军营训练将士们的时候会严厉,可是一旦训练结束,立刻和将士们打成一片,她总是有用不完的活力,心情也一直都很好,很少见她发火或者生气,而且她很乐观的去面对所有事,笑容永远是那么的灿烂。
白九见韩亦萧一直盯着自己看,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道:“大将军,末将是不是说错话了?你为何一直盯着末将看。”
韩亦萧这才发现自己的失态,轻咳声来掩饰自己的尴尬道:“不好意思,我刚才想事情想入神了。你怎么不在帐篷里休息?”
白九开心道:“你看今晚的夜空多美啊!躲在帐篷里休息岂不是辜负了这么美的夜色,所以出来走走看看,顺便看看大将军在什么地方。”
韩亦萧看向远方,淡淡道:“今晚的夜色是很美,只怕会有些不识相的人打破这美好的夜。”
白九看向他询问:“大将军,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韩亦萧收回视线,淡淡道:“回去吧!他们应该把晚饭准备好了。”转身往回走。
白九看了眼四周,眸中闪过一抹精光,跟着韩亦萧回去了。
将士们已经把晚饭准备好了,还准备了美味的烤野味。
韩亦萧让人给宁南候送去了烤鸡腿,和饭菜,然后让将士们早点用过晚饭休息,并提醒将士们晚上的时候一定要提高警惕,不可睡的太死,因为这是在荒野,以免有危险。
将士们用过晚饭后便去休息了。
夜慢慢的静下来,竟得能清晰的听到虫鸣声和风声。
白九躺在帐篷里,睁着眼睛睡不着。
韩亦萧更不敢放松警惕,他的帐篷紧挨着宁南候的帐篷,只要有一点点的风吹草动,他都能第一时间听到,赶到。
就在将士们入睡后,有一群黑衣人偷偷的朝帐篷围了过来,一点点的靠近帐篷。
韩亦萧躺在帐篷里,闭目养神,突然听到隔壁宁南候的帐篷里有异常的声音,猛地起身,跑出了帐篷,冲进了宁南候的帐篷。
只见宁南候的帐篷里有两个黑衣人,正在攻击宁南候,好在宁南候是会些武功的,所以才没有让这两个刺客得逞,这也是韩亦萧为何会让人给宁南候松绑的原因,一旦有不轨之人下手,他可以先自保一下。
韩亦萧看向黑衣人冷冷的质问道:“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半路刺杀宁南候,找死。”立刻抽出腰间的佩剑,与黑人打斗起来。
白九听到打斗声,第一个冲了过来,帮助韩亦萧对付黑衣人。
而躲在山坡下的黑衣人见同伙被发现了,立刻冲过来。
此时将士们已经被打斗声惊醒,冲出帐篷,与黑衣人交手。
空旷的野外,被打斗声充斥着,兵器的寒光不停的划着一道道弧度。
宁南候帐篷里的刺客有一个跑了出去,韩亦萧立刻追了出去,临走前丢下一句话:“白将军,保护好宁南候。”
白九与黑衣人激烈的打斗,黑衣人招式狠毒,招招要命。白九却丝毫不畏惧,倒是小有兴趣的与黑衣人玩了起来。
最终,黑衣人见打不过白九,逃了出去。
帐篷里只剩下白九和宁南候两个人了。
白九想跑出去追刺客的,可是却想到了父亲让无风送来的信,找机会杀了宁南候。
白九的心中闪过这个念头,心道:若是这个时候杀了宁南候,虽然没有完成韩亦萧的交待,可是他也不会因此治自己的罪,毕竟突然遇到刺杀,让刺客得手了也说的过去,顶多就是训斥自己几句,惩罚一个保护不利之罪。
而皇上与韩亦萧关系很好,很看中他,也不会因此严惩他,所以此时杀了宁南候,是最好的时机。
白九的手握紧剑柄,准备一个转身,将宁南候杀了,神不知鬼不觉。
可是就在白九要这么做时,耳边突然响起了自己与韩亦萧的话:“大将军,你是不是相信宁南候没有谋反之心,所以才如此善待他?”
“没错,本将军相信宁南候是被人冤枉的。”
“可是镇国公派人在宁南候府搜到了龙袍,若是他没有谋反之心,为何要私藏龙袍?”
“有龙袍难道就是宁南候准备的吗?墨长啸那个老贼,看谁不顺眼便会想尽办法的除掉,所以这件事一定与他脱不了关系。回去之后,皇上定会还宁南候一个清白的。”
想到这些话,白九的心犹豫了:难道宁南候的事,真的是爹爹故意冤枉宁南候的吗?那这些杀手,是爹爹派来的吗?若宁南候是冤枉的,自己岂不是成了残害忠良之人,一定会让韩亦萧失望的。
可若是不杀了宁南候,万一他回到京都,拿出了对爹爹不利的证据怎么办?自己岂不是害了爹爹。
不行,不管宁南候是不是被冤枉的,自己身为爹爹的女儿,都要听从爹爹的话,保护爹爹的安危,所以——宁南候,对不起了。握紧剑柄,下定了决心,决定将宁南候杀了。
“白将军——”就在白九要转身杀宁南候时,宁南候突然出声喊白九。
白九的心跳漏了半拍,转身看向他问道:“宁南候有事?”
宁南候看着外面,担心道:“我听外面打斗的激烈,不知道将士们会不会受伤,白将军还是出去帮韩大将军吧!”
白九看向他道:“可是大将军让我留下来保护侯爷的安全。”
宁南候摇摇头笑了:“我已经是土埋大半截的人了,生死早已看透了,可大将军和将士们不同,他们还都很年轻,正是最好的年华,国家最需要他们的时候,特别是大将军,年轻有为,身受皇上的倚重,将来他是能帮皇上干大事的人,华辰国的百姓和国家的安全都需要他,所以你们要保护他没事。
白将军不必为我担心,好歹我也是习武出身的,若是刺客真的冲进来,我还是可以抵御一下的,快去帮大将军和将士们吧!”
听了宁南候的一番话,白九要杀他的心动摇了,像这样一位处处为别人着想的侯爷,他真的会做出谋反之事吗?难道真的是爹爹陷害的他?
“白将军,快去吧!若是大将军怪罪下来,我会帮你解释的。”宁南候催促道。
白九看向他道:“那侯爷小心。”立刻跑了出去。
韩亦萧和将士们与刺客们打得激烈,白九立刻冲过去帮忙。
韩亦萧见白九来了,训斥道:“白将军,我不是让你留在帐篷里保护宁南候吗?你怎么出来了?”
白九边打边解释道:“侯爷让我来的,他说他自己可以保护自己,让末将来帮大将军。”
韩亦萧没再说话,专心的与刺客交手。
而刺客得知宁南候身边此时没有人保护,互相使了个眼色,几名刺客立刻上来掩护,有两名刺客抽出身,朝宁南候的帐篷袭击而去。
韩亦萧见状,立刻踢开面前的刺客,飞身而起,朝宁南候的帐篷飞去。
白九见状,想抽身跟过去,无奈被刺客缠住了,只得专心与他们打斗。宁南候看到冲进来的刺客,与他们打斗,冲出了帐篷。
韩亦萧落到他身边,帮着他对付刺客。
而暗中还有刺客,见宁南候身边只有韩亦萧一人,立刻现身,围攻韩亦萧。
韩亦萧怎会畏惧这区区几个刺客,手中的宝剑如水蛇般快速的挥舞着,出击着,眨眼间,刺客便倒下了几个。
躲在暗中的几个刺客见明着打不是韩亦萧的对手,便想到了卑鄙的手段,暗箭伤人。
暗中的刺客趁着韩亦萧分心保护宁南候时,拿出来一支**,看准韩亦萧,朝他射过去。
白九杀了面前的两个黑衣人,转身准备去帮韩亦萧,看到了暗中对他用暗器的黑衣人,来不及多想,立刻飞身而起找韩亦萧扑过去:“大将军小心。嗯!”结果射来的一支箭插到了白九的背后。
“白将军——”韩亦萧气愤,内力通过掌心传到宝剑上,宝剑一个旋转,像是长了眼般朝躲在暗中的黑衣人飞去,接着便听到三声惨叫,飞出去的剑划了一个完美的弧度,又飞了回来。
韩亦萧一手接住了宝剑,一手接住了要倒地的白九,这一幕快如闪电,让人来不及反应。
黑衣人见今晚他们很难得手,自己的人死伤太严重,再打下去,只怕会全军覆没,立刻吹了声口哨,黑衣人撤走了。
将士们刚要去追,韩亦萧下令道:“不要追了,保护好宁南候。”
众将士围了过来,见白九受伤了,很担心:“白将军,你怎么样了?”
白九额上冒出了密密麻麻的汗,却努力的勾起唇角道:“不用担心,我没事。”小脸苍白,嘴唇毫无血色,声音很虚弱。
韩亦萧抱起她,吩咐道:“你们好好保护宁南候,以防刺客去而复返,本将军帮白将军疗伤。”
“是!”众将士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来。
韩亦萧将白九抱进帐篷,坐到垫铺上,让白九的头靠在他结实的肩膀上,大掌伸向她的腰间,准备帮她解掉衣衫治疗伤口。
白九见状,紧张的一把抓住了他的手问道:“大将军,你,你要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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