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粗使婆子这才退了出去。
云瑶先暖了一会儿,就叫人抬了热水到浴室洗了个澡,出来之后将头发擦到半干,就靠在软榻上一边喝着热烫的鸡汤一边想事情。
等到身上都暖和过来,云瑶就叫家里下人将做的菜收拾了一份给齐靖送过去,她自己穿了厚实的棉袍子,外头又披了貂皮大氅,带着人开了库房的门,将早些年收集的一些好木材取出来。
先头云瑶才到长安时为着制作机关方便,存了不少好材料,像是紫檀、金丝楠木等等木材都有收集,云瑶看了几副金丝楠木的板材,原来觉得拿这些板材给三位公主做棺木也不错。
只是,后头云瑶想到长乐公主如花一般的年纪就这么惨死,又想到两人往日的交情,到底心里总是不落忍,老是想着怎么能替长乐公主多做一些事情,能够叫她死后也极尽哀荣。
又看了其他的木材,云瑶觉得这些木料还不如楠木,也有些不配长乐公主,就犯起愁来。
跟着她过来开库房看木料的是留在长安的宋管家的儿媳妇谢氏,谢氏看云瑶一时皱眉一时苦恼,就大着胆子问了一句:“太太看不上这些木材?”
云瑶摇头苦笑:“这些木材自然是极好的,只是我老觉得不落忍,到底长乐公主死的冤屈,我又和她多少年的交情,实在是想替她多做一些事情。”
谢氏想起长乐公主,也是一阵惋惜:“太太说的何尝不是,不说太太素日里和公主最为要好,就是我们这些做下人了想到长乐公主的事情心里就难受,公主那样好的人怎么就……”
谢氏说着眼圈都红了。
云瑶蹲下身敲了敲那块楠木的板材:“我这里才好了些,你又来招我。”
谢氏赶紧擦泪:“是我的不是了。”
她也蹲下身摸了摸好几块楠木:“按理说这金丝楠木是真好,就是再尊贵的人死了拿这个做棺木也是配得起的,想要找再好的只怕难了。”
说到这里,谢氏突然间想到一事来,登时笑了:“太太莫发愁,说起来这个也不难。”
“你说。”云瑶起身擦了擦手问谢氏。
谢氏一边笑一边道:“太上皇那时候除了收集各处的奇石,还收集了好多好木料,想来宫中好板材多的是,您要真想着给长乐公主做好棺木,不如进宫求陛下开了宫中的库房叫您挑上一挑。”
“是啊。”云瑶一听也笑了,拍着手道:“我怎么就没想到,若真论起来,天下间的好东西宫里存的可不就最多了么。”
谢氏又加了一句:“太上皇的年纪可不小了,说不定他也早早准备好了棺木,反正他如今给北梁掳了去,想来一时半会儿也回不来,倒不如拿他备下的材料给长乐公主做棺木。”
谢氏这里所说的太上皇就是被掳去的承平帝,而她口中的陛下就是十二皇子韩昕。
谢氏是齐家下人,自然消息也灵通,知道韩昕要登基称帝,就先改了口,给承平帝加了太上皇的尊号。
云瑶也不计较,转身回屋换了一身衣裳就要进宫求见韩昕。
只说韩昕这边,齐靖才将还活着的好些六部官员召集在一处进宫拜见韩昕。
如今承平帝和皇子们都被掳到北梁,剩下的唯有韩昕一人,别说肃州这些官员,就是留在长安的官员,抑或是承平帝早先的心腹,或者各皇子亲近的人都想叫韩昕早日登基称帝,也好早日整肃长安,召告天下,还大周天下一个太平。
因此,这些官员一进宫拜见过韩昕之后,都是一迭声的要求韩昕尽快登基,为着这个,还差点吵起来。
韩昕听了几句,知道他要不做个论断怕是一时半会儿还得吵下去,于是独断专行的说了几句,只说登基也成,只是如今长安叫北梁糟踏成这个样子,他也没什么脸面弄盛大的登基仪式,便简单些,赶制一身龙袍穿上叫文武百官拜见过就得了。
这些大臣看韩昕也不是那等软弱没主张的,便也不敢再劝,个个都只说好。
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之后又说到召告天下,再说到怎么安顿长安百姓,肃州这些兵又如何安置之类的事情。
因为六部都有许多官员在,一时半会儿的倒也能维持朝庭动作,韩昕心里也有了底,叫这些官员先回去各司其职,哪个部门缺什么样的官员尽快提上来就是。
才说到这些,就见一个小太监匆匆进来在韩昕耳边道:“陛下,齐夫人求见。”(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