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大隐干笑两声,“小乙果然爽快人。”
“怎样?”
玉尹盯着黎大隐,看上去颇有些咄咄逼人。
这在以前,他是万万做不出来。
不过眼前这状况有些不同,玉尹经过重生后这一年来的历练,也算是长进了许多。
“有如此保证,想来族中也不会再有什么怨言。”
“这么说,咱们可以合作了吗?”
“这是自然……不过,若是商路失败,这十万贯……”
“便送与黎主簿又有何妨?”
黎大隐闻听,精神大振。
他伸出手,沉声道:“若是这般,自家便有九成把握,家中族人会同意与玉都监的合作。
但不知,玉都监要用什么,来打开西州商路?”
“东南盛产丝绸茶叶陶瓷。以及粮食等货物,我欲以此为契机,打开西域商路,谋取利益。所以我希望黎主簿能配合我在东南收拢。首批货物,便以十万贯为限。
若做的成,你我五五分利;若做不成,所有损失,便是我一人承担。”
“这样子啊……”
黎大隐眉头一蹙。
这些东西收拢起来倒是不难。可能粮食有些麻烦。但也难不住累世东南经商的黎家。问题是,黎大隐并没有看出这里面有什么稀奇之处。毕竟想要走这类商品的人,着实不少。但结果嘛……西州改天换地。貌似还没有人真正获得过成功。
“当然了,若黎主簿能收购一些箭矢辎重,也未尝不可。”
这厮。要走私军械!
黎大隐眼皮子一跳,顿时明白过来。
什么丝绸茶叶,都是幌子。
真正要走的,恐怕是那些军械和粮草。如此说来,这位玉都监的门路,着实不浅……若真个如此,说不得杭州黎家能迎来一个新的发展契机。要知道,北宋以来,虽说甲仗库集中于京师。但是在各地,也都开设有军械作坊。东南地区因为种种原因,所以这私底下的作坊也很发达。若外人收购,自然难度不小。可对于东南地头蛇一般的黎家而言,这其中的门道自然清楚,便收购了也没甚麻烦。
黎大隐是个眼皮子活络的人,自然清楚轻重。
玉尹既然开了口。那自然是有门路……至于是什么门路,黎大隐便不会再去询问。
蛇有蛇径,鼠有鼠路。
个人的造化不同,又何必问的清楚?
最关键的,还是要有利益……
这西州商路利益巨大。黎大隐断然不会拒绝。
同时,还有一桩利益驱使他必须要和玉尹达成这一次合作。
玉尹背后。隐隐有宗室的影子,据说此人当初把大宋时代周刊送给了东宫,甚至不惜和朝中清流反目。这也不正说明了,他和太子之间有联系?若能通过玉尹和东宫连为一体,那么对黎家而言,绝对是一桩好事,甚至更胜于那十万贯。
只是玉尹不开口,黎大隐也不好问。
“敢问小乙,何时开始?”
玉尹笑了笑,“便请黎主簿,等候我的消息。”
也就是说,你黎大隐从现在开始,就要准备货物,随时都可能会开始。
黎大隐心知肚明,当下也不再询问,便举起茶杯道:“今日与玉都监相会,着实愉快。
自家便以茶代酒,敬小乙一回。”
这也算是黎大隐代表黎家,和玉尹表了态。
玉尹呵呵一笑,端起茶杯,将茶水一饮而尽。两人相视,却突然发出一连串的笑声。
嘭!
就在玉尹和黎大隐相谈甚欢,正准备唤那女伎进来歌舞助兴的时候,忽见房门被人撞开。
吉青神色慌张的闯进来,大声道:“大官人,不好了……小乙在外面和人打起来了。”
玉尹闻听一怔。
小乙?
我不就坐在这里嘛!
不过他旋即反应过来,吉青说的小乙,恐怕是指何元庆。
于是忙向黎大隐告了个罪,站起身往外走,一边走一边问:“这好端端,怎地打起来?”
“确是些都监府的武官,吃多了酒,口出狂言。
说劳什子杭州没有好汉,连个应奉局的差遣都打不过……何小乙本来不打算理睬,哪知道那些人却越说越过分。他这才上去争论,结果一言不和,便打将起来。”
杭州都监府?
玉尹眉头一蹙,沉声道:“便带我去观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