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名妖族老智者都一动不动的看着从门口折了根细藤在掌心写字的林夕。
在他们看来不仅是林夕,就连整个云秦帝国都不可能有人知道那个问题的答案,然而当林夕写完,第一个主动翻开手掌时,胡子用细藤捆扎着的妖族老智者却第一个僵住了,原本充满睿智的绿色眼瞳里全部都是不可置信的光芒。
林夕掌心里的字迹很淡,然而却是最正确的答案:“因为每年夏季,那里的银珠花会开,那是泥傀最喜欢的食物,且只有吃过了银珠花的泥傀,才拥有繁育下一代的能力。”
另外两名妖族智者只听得懂云秦话,看不懂云秦文字,但妖族老智者池蒲的震惊也开始让她们觉得震惊,“他回答得正确?”这两名妖族老妇人都忍不住看着池蒲问道。
妖族老智者池蒲用了不少时间平复自己的心情,他深深的看着林夕,完全没有了先前好像看着顽劣孩子一样的神色,“东山的山羊不知道西山的花开,这是你们云秦的古语。云秦修行者的足迹甚至从未出现在万花涧,你怎么可能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找满分的理由总比作弊要困难。”
林夕在心中嘀咕了这么一句,努力的想了想,然后决定既然这名妖族老智者总说自己眼睛里闪着智慧的光芒,那自己就索性用些显得很智慧的话,于是他平静的微笑说道:“可是云秦也有句古话,叫做春江水暖鸭先知。东山的山羊从未去过西山,没有看过西山,但是却可以通过天气的变化,风流里的水汽,来推测西山的花是否已经开放,就如云秦的祭司看着今天的月亮和云彩,就能知道明天的一场雨会在什么时候降临,什么时候结束。”
“可是…”三名妖族老智者都互望了一眼,都想要说些什么。
然而林夕却直接打断了他们的话,“你们的不明白,不理解,也正好说明一个问题,这世上没有无所不知的人,无论是先知还是智者,心中的想法,都不可能完全正确。”
“我是云秦祭司,我经历了许多无数云秦军人付出自己的生命才能胜利的大战。”林夕微微一顿之后,看着这三名妖族智者,诚挚而肃穆的说道:“所以我更加肯定云秦祭司坚持的一些东西是正确的,让一个帝国,或者说一个像你们这样的地方存在的关键,最重要的不是外在的东西,不是这里的环境,不是大荒泽和古妖林的不变,而始终是精神和信仰。”
“舍己为人,为了族人而不惜离开自己热爱的家乡,这就是让你们这地方能够存在的精神和信仰,然而如果互相帮助仅存在于你们族人之内,我却不由得为你们开始担忧,担忧到最后,你们的族人变得越来越冷漠和没有人情味,到最后会只管自己,连族人也不管。”
听到林夕这样的话语,三名妖族老智者的面色变得越来越沉重。
“我承认我的错误,一开始没有将你放在和我们平等的位置上。”妖族老智者沉吟着,先诚恳的道歉,然后看着林夕道:“只是云秦祭司和我们之间的理念冲突,却不是几句话语所能抹平的。毕竟我们这里和云秦是截然不同的地方,云秦的一次次战争,更让人凝聚精神和信仰,但我们却不想承受那样的代价,我们追求的是这里和我们的信仰都不变。”
林夕笑了起来:“但如果我证明我比你们更有智慧,你们至少也应该听听我的建议。而且池小夜应该已经将现在外面的情况告诉过你们了,炼狱山掌教已经注意到大荒泽之后,等到我们不敌败亡之后,他必定会设法进入大荒泽之后,这种危机和明天是否会下雨一样,是可以清晰的预见到的,不会太远。”
三名妖族老智者明显都有些犹豫了。
那名身旁跟着青色蜗牛的妖族智者张了张口,就要出声,而旁边那名手持珊瑚状树杖的智者却似乎感觉到了她的动摇,抢在她的前面出声。
“她想要问你更多的问题。”池小夜看着林夕,轻声解释道。
林夕点了点头,“我可以在你们全族的人面前证明。”
“不需要…只要你能让我们觉得你比我们更有智慧,看得更远,我们或许便会改变一些看法。”
“好,你们可以问了。”
“为什么鱼鳞花会散发出腐烂的气味,吸引虫豸落入花朵里,却又不像食虫花一样,将虫豸杀死作为养料?”
“因为鱼鳞花需要这些虫豸帮它传播花粉。”
“为什么朱鸦有时候会发出诡异的叫声?”
“因为那是它在吸引配偶。”
“妖古藤生长了两百年之后,会产生什么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