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越是未知的东西,就越是让人会感到恐惧。
但那股莫名的吸引力,却是压过了恐惧,让狄愁飞朝着真龙山行进。
这又是他人生之中的一次豪赌!
……
真龙山有条金色的围墙,这条围墙并不高,只有三米左右的高度,任何修行者都可以轻松的攀越而过。
只是要想接近这条围墙,却是有相当的难度。
即便是今日中州城的局势,依旧有两百名中州卫,在围墙之外的一些园林、林地之中来回的巡逻着。
狄愁飞的脸上带着一个银色面具,在穿过一片园林时,他的身体骨骼就咔咔作响,身体骤然矮小了一些,这样从外貌上来看,便谁也不会联系到他的身上。
就像行走在日光下的幽灵,就在一列中州卫刚刚离开,背影还未消失的瞬间,他极速的越过了金色围墙,一路过花过树过亭榭,朝着真龙山顶端的宫殿群飞速的前行。
第一梯次的殿宇近在眼前。
狄愁飞一甩手,一枝暗镖射了出去,钉死了一名发现了他,张嘴欲呼的宫女。
接着,身穿白色劲装的他就以更快的速度,像一只白色的大鸟,以一种更快,更加粗暴狂妄的姿态,飞掠到一道宫墙上,掠上琉璃瓦屋面。
他需要速度。
他从来没有奢望自己可以直接站到真龙山的某些秘密之前,他十分清楚,被发现只是迟早的事情。
他所奢望的,只是真龙山中此刻没有圣师镇守,他便能凭借速度,多搜索一些真龙山之中的地方。
……
在中州城中巨浪翻滚,狄愁飞暴戾而急速的掠入真龙山第一片建筑群时,林夕和高亚楠等人,已经降落在了原先属于苏友记的车队里。
被他的箭矢硬生生震得半截身体入土的神象军将领南歧岢虽伤重甚至无法将自己从地中拔出,但却还未死去,也没有像林夕遭遇的一些修行者对手一样,在林夕接近之前了解自己的生命。
他一直等到了神木飞鹤降落而下,落到了他的面前,等到林夕等人走下,走到他的面前不远处时,他才看着林夕,用唐藏话说出了一段话。
林夕不懂唐藏话,所以他看了这名头顶上和背上全部都是刺青的唐藏将领一眼,转头问高亚楠,“他说的是什么?”
“他说这世上根本没有神佛,根本不可能存在什么将神,说你必定会死于他们神象军的复仇之下。”高亚楠看着林夕,说道。
“你说的不错。”林夕没有丝毫生气,他转回了头,看着南歧岢,好奇般淡然道:“这个世上当然没有什么神佛,只是有许多世人不了解的东西。”
南歧岢虽然说的是唐藏语,但这只是他表示自己最后尊严的某种方式,并不代表着他不会云秦话,听不懂云秦话。此刻他已经闭目准备迎接死亡,然而林夕的这句话,却是让他身体微微的一震,愕然的睁开了眼睛。
世人不知神象军创始的那些苦修僧侣和般若寺不和的缘由,但是神象军的每个人都很清楚,因为那些苦修僧侣认为这世上根本没有神佛,认为般若寺的那些教义,僧人,全部都是欺世盗名,捏造一些根本不存在的东西欺骗世人。而这整个世间的人,却似乎都甘心受这愚弄,觉得般若寺所说的神佛是存在的,他却是没有想到,林夕竟是也一口赞同这世间无神,说出这样的话来。
“你真坚信这世上无神?”他看着林夕,忍不住郑重的说出这句话。
“原来你会说云秦话。”林夕看了一眼南歧岢,自然道:“有神无神,还不是要教人懂得敬畏。这又有什么关系?”
南歧岢想要愤怒,因为事关信仰之争,因为在他们神象军的典籍之中,当时一些苦行僧侣和般若寺的决裂,也来自于一次辩论之中,般若寺一名大师淡淡的说了句,还不是一样。是就是,非是非,怎么会一样?然而此时林夕的这句话,林夕的神态,却是让他莫名的愤怒不起来。
最终,他只是叹了口气,闭上了双目,对着林夕低下了头颅,死去。
他没有屈从于林夕的战力和箭技,但是在他生命的最后关头,他却是在心中因为林夕的这几句话,而尊敬佩服林夕这个对手,对着林夕低下了头颅。
……
林夕掀开了数辆马车的雨布。
闪耀着森冷光泽的闻人苍月积累的军械,展露在了他的视线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