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王子将自己和夏侯砚的酒杯斟满,然后给唐诗倒了一杯清茶,关切道:“少夫人有孕在身,不宜饮酒,所以小王命人奉上清茶!”
他的有礼让唐诗心生好感,笑道:“多谢,诚如我夫君所言,如睿王子有什么需要帮助的,还请坦诚相告!”
睿王子看着夏侯砚和唐诗,男的丰神俊朗,女的秀雅清绝,真是一对完美璧人!
他微微一笑,举杯与夏侯砚对饮,“不瞒两位,这是几十年之前的事了,当初我也不曾出生,也是从皇爷爷口中才知道的,是一段久远的故事了!”
“是什么?”唐诗知道他要说的事情必定和自己有关,也兴致盎然!
他继续斟酒,饮尽,话锋一转,“不知少将军和少夫人对我乾国了解有多少?”
唐诗的生活和乾国八竿子打不着,对乾国一无所知,可是看身侧的阿砚,神色淡然,微微一点头,“略有所闻!”
唐诗心中暗笑,以自己对他的了解,他这般谦虚的说辞,背后的意义绝不止是“略有所闻”那么简单,这也不奇怪,他生在夏侯府,自幼在军中长大,见多识广,看尽山川秀色,自然也知道这些家国天下,断然不会像自己一样,对乾国茫然无知!
睿王子看着夏侯砚平静的脸色,自嘲一笑,“小王真是多此一问了!”他的目光停留在酒杯上,话却是对唐诗说的,在场的三个人,只有唐诗是不了解乾国的,“许多年以前,乾国并未统一,部落之间各自为政,相互仇杀,我曾爷爷成为部落之主以后,一直致力于乾国一统这个宏图大业,经过数十年不懈的努力,总算是初步达成了这个丰功伟绩,各部臣服!”
他说的轻飘飘的,但是唐诗知道这个过程一定是血腥的,她原本只是深闺女儿,根本不会和这些铁血男人的杀戮牵连在一起,听起来也觉得陌生而遥远!
夏侯砚似乎听的很认真,优美唇角一直挂着一抹淡淡的笑意!
睿王子的声音穿透了眼前,投向那段久远的过去,“没过多久,当时尚是太子的皇爷爷喜得长公主,曾皇爷爷很高兴,赐名雯公主,乾国一统,雯公主降世,大家都认为是祥瑞之兆,在雯公主满月之时,曾皇爷爷大宴群臣!”说到此,他停了下去,默然饮酒!
“莫不是在宴会上发生了什么意外?”不知道为什么,唐诗听到这话的时候,心骤然一紧!
睿王子的手一顿,“是啊,在满月宴上,有原本已经臣服的臣子,看准曾皇爷爷和皇爷爷松懈之际,突然发动兵变,原本是觥筹交错的酒宴,立时成立修罗池!”
相比夏侯砚的淡然,唐诗却惊异挑眉,政变的残酷她虽未经历过,可也不是不能想象,旌旗蔽日,血流成河,惨绝人寰,天地失色,每一次权力的更迭都是用鲜血铺就的!
可是,杀戮过后,依然繁花似锦,流水带金,多年前的事,如今只是一个传说!
“后来呢?”唐诗心下纷乱,声音竟然带着一抹不易察觉的颤抖!
不仅夏侯砚听着这样的故事,一脸的波澜不惊,睿王子的声音也依然沉稳,“叛军攻入宫禁逼宫,弑杀了曾皇爷爷,还要杀皇爷爷,幸好忠诚之士杀出一条血路,拼死护着皇爷爷带着太子妃和刚刚出生的雯公主等人逃离宫禁!”
睿王子说的很淡,但是刀光剑影,血溅宫廷的残酷却似在唐诗面前惊然掠过,反观身边的阿砚,倒是一脸的平静如水,唐诗不由得感叹,到底出高门出来的公子,和自己这种没经历过大风大浪的闺中小姐完全不一样!
“皇爷爷带着忠心耿耿的侍卫们,逃至边境,只要到达骠骑大将军帐下,就可以传召骠骑大将军发兵,将叛军一网打尽!”
这些事情虽不是睿王子亲自经历过的,可是他说起来,惊然有一种身临其境的沧桑感,“可是还没有到达大将军营中,追兵已至,前面就是万丈悬崖,后面无路可退,惊险万分,皇爷爷无奈之下,只得将沉睡的雯公主藏在路边的草丛下,希望她能逃过一劫,保住一条命!”
不知为何,唐诗忽然觉得呼吸有些艰难,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怀孕的缘故,“怎么了?”夏侯砚温柔的声音唤回她的神思!
唐诗摇头,示意自己无碍,看向睿王子,“然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