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乐静静看着蔺朝通,这老东西分明在指桑骂槐。
左中阳抬起头,他霍然站起身来,指着苏乐道:“是你害死了我爸!”
蔺朝通冷冷道:“中阳,你小心说话,没凭没据的事情最好不要胡说八道!”虽然他心里也是这么认为,但是在没有掌握确实证据之前,不能乱说。
李文秀看到事态刚刚平息下去,没想到因为蔺朝通的到来再度被挑起,她急得一把拉住左中阳道:“你给我回去,别在这里胡说八道!”
苏乐缓缓点了点头道:“左夫人,不妨事,您让他说,今儿不把话说清楚,我也担不起这不明不白的指责!”
蔺朝通道:“这儿是老左的灵堂,还是别打扰他的宁静。”
苏乐却道:“让左爷做个见证,是非曲直,刚好弄个清楚,也让左爷能够安安生生的闭上双眼。”他的表现极其坦荡,摆出一副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的架势。
左中阳道:“好,我问你,我爸出事之前你们是不是在东舟水产开会?你是不是在开会的时候殴打了我爸?蒋勋去了哪里?是不是被你们杀了?”
苏乐呵呵笑了起来:“左中阳,你想象力还真是丰富。”他向周围看了一眼道:“这黑锅我可不能背,不是背不起,而是我得给左爷一个公道,莫伯,你帮我把那天参加会议的人全都叫到这里来,刚巧老左也在,咱们好好把当晚的事情说清楚。”
蔺朝通原本想借题发挥,可苏乐突然来了这一手让他有些琢磨不透。
罗虎拉了一张椅子,苏乐在椅子上坐下,目光投向李文秀微笑道:“左夫人,我有些口渴,可否让人倒杯水过来!”
李文秀此时已经是六神无主,按照她的意思,是想所有是非随着左强去世到此终结,她不想也不敢追究下去,她虽然是一个妇道人家,可跟了左强这么多年,对江湖的险恶早已认识得非常清楚,她不想儿女们再和江湖有任何的纠缠,李文秀亲自给苏乐倒了杯茶,送到苏乐面前,一双手明显颤抖着,不是害怕,而是担心。
苏乐站起身微笑接过李文秀手中的那杯茶,安慰她道:“左夫人,您放心吧,我们只是想把误会说开,没别的意思。”
蔺朝通和索命门的那帮老人也让人搬来了凳子在灵堂内坐下,今天的蔺朝通似乎比起昨晚多了不少的底气。
没过多久,庞润良、赵千愁、尚道元、张祖堂也都到了。
苏乐不慌不忙喝着茶,时间已经到了晚上九点,左中阳忍不住道:“你到底想搞什么花样?”
苏乐道:“耐心点,反正你今晚都要在这里守灵,多几个人陪你,也应该不会介意。”
庞润良道:“少爷,咱们都来了!”
苏乐道:“再等等!”
他的话音刚落,老莫从外面走了进来,他的身后跟着薛战和蒋勋。
所有人都因为蒋勋的出现吃了一惊,自从东舟水产事后,蒋勋已经离奇失踪,而警方也将他锁定为刺杀兰自扬的背后真凶,没想到他今晚居然敢出现在左强的灵堂中。
蒋勋除下墨镜,他的脸上一道触目惊心的疤痕仍在。看到左强的遗像,他不禁嚎啕大哭:“干爹,干爹我对不住你啊!”
左中阳冲了上去,一把抓住他的领口:“你这两天去了哪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刚刚还说蒋勋被苏乐杀了,可转眼这货就活生生地出现在他的面前,谣言不攻自破。
苏乐转向李文秀道:“左夫人,你们是不是回避一下,我们门中的弟兄想要借这里开个会!”
李文秀点了点头,左中祥和左中宁都非常听话,两人准备要走,左中阳却道:“我要留下,我有权知道真相!”
苏乐道:“想留下我也不阻拦。”他环视了一下众人,又向张祖堂道:“张伯,您把张横请进来。”
没多久张横就步入灵堂,李文秀带着一子一女离开,灵堂内千机门以外的人只剩下左中阳一个。
苏乐道:“左爷走了,我知道现在外面的传言很多,别人怎么传我可以不管,但是我不能不管咱们门中的弟兄怎么看,残害同门的罪名我可担不起。”他森寒的目光投向蔺朝通,以蔺朝通老到的修为也有些不寒而栗。
苏乐道:“当晚在东舟水产开会,是我召集的,参加会议的人都在这里,左爷在天有灵一定听得到。”说到这里,他又喝了口茶,然后向蒋勋道:“蒋勋,你脸上的疤是怎么回事?”
蒋勋转向身后坐着轮椅的薛战,薛战的唇角带着一丝微笑,他的笑容给人一种神经质的感觉,让人胆战心惊,蒋勋颤声道:“是……是薛先生……”
薛先生自然指的是薛战,薛战坐在轮椅上,一双阴沉深邃的眼睛望着灵堂中的其他人,他的目光落在谁的身上,谁就会从心底感觉到不舒服。
薛战点了点头,等于默认了蒋勋的指证。
苏乐道:“他为什么要伤你?”
蒋勋的脑袋耷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