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乐道:“刚才他找我说了一番话,他的那番话满含深意。.”
庞润良道:“他说什么了?”
苏乐道:“应该是提醒我放聪明点。”他摇了摇头,身躯向后靠在椅背上:“他是不是很贪钱?”
庞润良沉吟了一下,低声道:“这些年来,逢年过节都不忘他的好处。”
苏乐道:“眼看就年底了,通常给多少?”
庞润良显得有些犹豫,想了想方才道:“不算平时的打点,年终的红包通常都是五十万。”
苏乐皱了皱眉头,这是一个他不敢想象的的巨额数字,张长坤显然不是什么好警察。
庞润良道:“老张这件事可大可小,如果他们将这件事定姓为黑社会仇杀,可能我们的很多人都要遭到调查。”
苏乐知道庞润良并不是轻言恐吓,张长坤已经提醒过自己,他对东舟水产的事情非常清楚,甚至知道自己是怎样从曾贵手里抢来的这间水产公司,虽然苏乐自己认为他在对付曾贵的过程中并没有任何的不妥之处,可是如果警方在这件事上制造文章的话,肯定会麻烦不断。
苏乐道:“给他送去五十万。”
庞润良摇了摇头,低声道:“他想要得不是这一点。”
苏乐睁大了双目,看到庞润良伸出了两根手指:“他要两百万。”
苏乐双手交叉抵在下颌上:“真是狮子大开口啊。”
庞润良道:“张长坤这个人很贪,他认为我们在东舟水产上获得了很大的利益,这次老张被伏击的事情恰恰让他找到了机会,他应该是看出咱们不想事情闹大,所以才会提出这样的要求。”他停顿了一下又道:“过去曾贵和他的私交很好,这些年他也给曾贵不少的照顾。”
苏乐点了点头道:“一个坏警察。”
庞润良道:“这种人比咱们更黑。”
苏乐不认为自己黑,甚至不认为自己和黑有任何的关系,如果硬要说有,自己的皮肤稍微有那么一点,还是长期室外运动,阳光过度照射的缘故,可黑也不是缺点啊,阳光健康,苏乐的思想突然就开起了小差。
庞润良用咳嗽声提醒他回到现实中来,低声征求他的意见道:“这件事您看……”
苏乐道:“你怎么看?”
庞润良道:“不能不给!”
“我考虑一下!”
苏乐赶回阳光影城的时候,电影早已散场,唐诗的手机关机了,苏乐摇了摇头,暗自叹了口气,此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拿起一看是刚刚修好的vertusignature,这个号码只有老莫知道,苏乐接通了电话:“喂!”
老莫道:“少爷,为什么不去淡水雅集喝杯茶?”
苏乐转身望去,并没有找到老莫的身影,从老莫的话里他明白了什么,笑道:“谢谢,不过,你别再跟着我了!”
老莫也笑道:“我没跟你,我只是帮你看着那小姑娘。”
苏乐像风一样奔向申江边的那座茶社。
黄昏的申江有些清冷,阴天的缘故,天空和江水都是灰蒙蒙的一片,仿佛一位蹩脚的画家拾掇得有些腌臜的画布,从中你很难找到天空和江水的分界,对岸的建筑物轮廓也是模糊的,如果不是从申江缓缓经行的渡轮,唐诗几乎产生了一种时间静止的错觉。
她披上了刚买的红蓝花格的披肩,这样的黄昏坐在江边,看不到温暖的夕阳,看不到缤纷的彩霞,内心不会好过,这样的景色容易触动心底的忧伤。
面前的那杯红茶已经在秋风中变冷,唐诗一个人坐在那里,望着那杯红茶,品味着内心的孤独和忧伤。
舒缓而悠扬的小提琴声在她的身边响起,原本在茶馆中演奏的乐手不知何时来到了她的身边,或许是这个花一样美丽的女孩儿激起了他心中的怜意,纤长的手指和白色的弓弦在提琴上灵巧的跳跃,这是一曲《月亮代表我的心》。
唐诗听得很入神,低柔婉转的琴声宛如一条小溪般潺潺流淌到她的内心深处,湿润了她的心田,也湿润了她的双眸,唐诗本以为自己不是个多愁善感的女孩儿,可是她却不知为何流泪了。
唐诗抽出纸巾低头悄悄拭去眼角的泪水,当她抬起头的时候,却看到眼前闪动着火红而热烈的颜色,一束红色的玫瑰热烈而奔放,这鲜艳的色彩完全打破了天地间灰蒙蒙的单调,苏乐带着一脸阳光灿烂的笑容,捧着那束玫瑰就出现在她的面前。
唐诗的眼角还有泪光,玫瑰映红了她的俏脸。她实在想不通,苏乐是怎样找到自己的。
苏乐将玫瑰送到她的面前:“送给你!“
唐诗咬了咬嘴唇,接过那束玫瑰闻了闻,郁闷的心情因为这玫瑰的芬芳而一扫而光:“你好老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