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昨天的汤喝着胃很舒服,所以我今晚烧的汤和昨天一样,多喝点,这可比护胃的药好多了。”
叶幕的笑容淡和而温润,说完后拿起餐具便开始用晚餐,而对面的肖烬严,至始至终,没有说一句话。
“你怎么不吃?”叶幕见肖烬严视线阴冷的盯着自己,心中有些惶慌,那种眼神,如同自己是个怪物。
肖烬严从桌前站起,将叶幕刚才亲手放在自己面前的汤端在手心,拉开椅子走到叶幕身旁,高深莫测的脸上阴寒一片。
叶幕迷茫的望着走到自己跟前的肖烬严,温和的笑道:“怎么了老肖?”
肖烬严弯下身,将手中的汤轻放在叶幕跟前,笑的有些森寒,“幕幕,跟我说说,这碗汤里,不,是每天你为我精心准备的汤里,都有着什么佐料?”
肖烬严微眯着双眼,像是在笑,几根手指搭在叶幕瘦小的肩上轻柔的扣击着,悠悠的等待着叶幕的回答。
叶幕脸上温和的笑容瞬间消失,柔和的面目渐渐失去所有光彩,叶幕面无表情,缓缓低下头望着手边的汤,没有说话。
肖烬严的话无疑告诉叶幕,他,什么都知道了。
“幕幕,怎么不说话了?”肖烬严依旧在笑,可是那诡异的声线却异常冷沉,但说出口时,无比温柔,“那我换个问题,在幕幕你眼里,我肖烬严和傻子有什么区别?”
叶幕捏紧手中的勺子,下垂的刘海遮住了他眼底的伤色,叶幕依旧低头坐着,不言不动。
“我知道你答不上来。”肖烬严脸上的笑突然遁去,脸上全是冰冷的漠然,他将嘴唇贴近叶幕的耳边,阴寒的低声道:“因为在你眼里,我跟傻子没有任何区别!”
叶幕想否认,想驳斥,他从来没有这么想过,在他心里,肖烬严的存在,超乎了一切!
声音冲向喉间,被叶幕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已经没必要解释了....
肖烬严笑了两声,重新走回自己的椅子前坐了下来,扬空打了个响指,这时,孟传新钳制着双手被绑的傅仁来到了厅内,停下脚后,孟传新对着傅仁的腿踹了一脚,傅仁便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肖烬严慢条斯理的从腰间拔出枪,手指轻轻抚摸着枪,慢条斯理的开口笑道:“幕幕,你知道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是什么吗?”
叶幕缓缓抬起头,望着肖烬严脸上那幻觉般的温和宁静。叶幕很清楚,若不是愤和恨已达极致,肖烬严不可能表现的那么冷静。
或许此刻,肖烬严体内的汹涌,已经席卷了他全部理智,现在的肖烬严,根本就是另外一个人,因为没有理智,反而一反常态的保持冷静。
在一次次的背叛与欺骗中,肖烬严撇开所有手下的非议坚持爱着叶幕,在一而在再而三的原谅和欺骗的反复中,肖烬严已经疯了,当叶幕温柔的躺在自己怀里继续说爱时,他用最后一丝理智逼着自己去相信怀里的男人。
可是结果,这个男人早在两个月前就开始计划着谋杀自己,而在这两个月内一直没有间断过,也就是说,在这两个月内,他的一言一笑,一行一动,都是伪装,欺骗!
叶幕目光淡淡的望着肖烬严,平静的回答道:“大概是爱上我吧。”
肖烬严笑了起来,随之将手枪呯的一声摁在桌面上,低沉道:“不是后悔爱你,而是后悔坚持爱你。”
“你想做什么就做吧。”叶幕脸上不再有任何表情,微低着头望着桌面,“杀我也好,折磨我也好,我都接受。”
肖烬严意外的保持冷静,轻笑两声道:“你的这些话,我早就听腻了。”
话音刚落,肖烬严突然举枪,对着正跪在地上的傅仁,毫不留情的开了一枪,巨大的枪响令叶幕心猛的跳了一下,随之全身的毛孔都恐惧的张开,他颤抖的转头去望歪躺在地上的傅仁。
傅仁的腹部中了一枪,并没有立刻死去,痛苦的抽搐在地上,因为嘴里被堵了东西叫不出来,但单看傅仁扭曲的面孔便知道他此刻有多痛苦。
叶幕并不同情傅仁,作为伏伦的手下,傅仁定然也做过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但是叶幕接受不了这种血淋淋的场面,更无法眼睁睁的看着一个鲜活的生命一点点的死去。
鲜血涌出傅仁身体的场景令叶幕全身都在微颤着,叶幕迅速将脸扭向一边,逼着自己不去看地上的傅仁。
“他不是你的同伙吗?怎么不为他求情?”肖烬严吹掉枪头的热气,阴沉沉的笑望着叶幕,“你不是善良的很,不忍心看着任何人在自己眼前死去吗?”
叶幕没有说话,泪腺发热,叶幕咬着嘴唇,一直沉默着。
肖烬严再次起身走到叶幕跟前,站在叶幕身后,弯着身,双手越过叶幕的肩膀自上而下的握住叶幕的手,将那拔枪塞在叶幕手中。
“幕幕....”肖烬严唇角摩擦在叶幕的耳边,声音异常低轻,“朝他开枪,只要他死了,我就放过你!”
叶幕身体一震,极大的恐惧冲上大脑,叶幕拼命的摇头,努力的想将手缩回,连声道:“不要这样!我做不到!你放过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