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浩然当真抽动鼻子嗅,正色道:“不。你说错了。我闻到有两只。一只老狐狸,还有一只小狐狸。”
“老狐狸。”龙天一指江浩然。
江浩然指着龙天:“小狐狸。”
两人相视大笑。
只不过龙天的笑声里充满了悲愤,果然姜还是老的辣。以后,一定要尽量远离这老货。
.........
“你不该。”笑毕,江浩然严肃起来。
“没有什么该不该的。人活一世,有所为有所不为。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底线。如果有人触犯了我的底线。死字当头,也只能怪他运气不好,出门忘了看黄历。”龙天淡漠道。
“可并不是所有人都该死。”江浩然眼神中泛着冷峻。似乎对龙天杀尽鹰卫的做法很不满。
“该不该死的,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我只知道,他们曾经触犯过我的底线。那么,他们就该死。”龙天悠悠地说着,边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闭上眼睛回味缠绕唇舌之间的那股苦涩,手里的茶杯在他两指间转来转去,茶水不曾溢出半滴。
而江浩然则沉默着。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忽然。
龙天眼睛唰的睁开,烁烁地盯着江浩然,“为什么怀疑我?”
好犀利的眼神。江浩然一直都不敢小看龙天。但此时,他发现还是小看了他。
那眼神似乎要把他看穿一般,以他七十多年酸甜苦辣百味人生练就的处事不惊的心性居然抵挡不住?
甚至有些淡淡的惧怕。
这一刻,江浩然肯定,龙天定然是个很厉害的武修。比他以往见过的都厉害。
不然,这不含一死杀气的眼神自己怎么会感到惧怕?
毕竟是从枪林弹雨血雨腥风的战场上走过来的,江浩然很快便驱散了心里那份淡淡的恐惧,泰然若之地伸出两根手指头,“有两个原因。一是你是医生,有用银针的习惯。我问过司机了,你托他买的东西就是银针。第二,昨天在博物馆,我发现你是故意逼迫鹰卫朝我们开枪。想要把我们逼出来。当时我还在想,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今天看了报纸我才知道,你当时已经对王兵产生了杀心,只不过光天化日之下你不好动手,你怕事情泄露出去,给你惹来麻烦。所以才逼我出来,给你创造一个假象。看在我的面子上,不跟王兵计较的假象。
我甚至怀疑你答应赴宴也是为了让我帮你作证。证明你根本就没有时间去杀王兵。我说的可对?”
龙天笑而不语,心里却吃惊的不行。他的确存心利用江浩然的。他自认为没有露出任何痕迹。却还是被这老货给看穿了。
不愧是死人堆里蹚过来的老狐狸。
很厉害。
“敢杀人却不敢承认。亏你还是武修。”江浩然翻着白眼道。
“我说江老哥,有些话可千万不能乱说,会出人命的。一直以来,都是你在说我杀人。我可没有承认。”龙天不得不警惕。他跟江浩然说白了不过是机缘巧合救过他一命,然后他给了他诊费又请他喝了一顿酒的交情。
龙天敢肯定,这点浅薄的救命之恩在能配的起卫兵的江浩然眼里甚至连卫兵都不如。
至于跟江晓菲之间那点捕风捉影的小暧昧,呵呵,别说八字还没有一撇。就是真的跟江晓菲滚在了一张床上,江浩然想阴他,也不会顾忌半分。
倒不是说江浩然这个人阴毒狠辣。而是龙天太明白这些所谓权贵阶层的处世态度。
在这些人眼里,家族利益高于一切。
任何人都可以为了家族利益牺牲。
江浩然也知道龙天对他抱有警惕之心,这完全可以理解。
你想啊,昨天王兵当着龙天的面对他恭敬有加,一副很熟络的样子。而现在,王兵死了。
按照常理,就算他不立即将凶手抓起来,替王兵报仇。也不应该跟凶手和睦的如同一家人的推心置腹大谈特谈凶杀案的细节。
别说龙天怀疑他的用心,就是他自己也觉得自己卑鄙无耻。
难道仅仅是因为看上了这小子是个人才?
怕是说不过去。
或许自己从心眼里对王家这些年如日中天的势头感到嫉妒...
“我有两个问题实在想不通。一是昨天在博物馆你怎么知道我跟晓菲藏在花丛后面?二是你为什么非要杀死王兵。”江浩然被这两个问题困扰了一早上。心里痒的不行。
“呵呵,江老哥。你刚才也说了,我是武修。凡武修者,总有那么一两样不为人知的特殊技能。我能知道你跟晓菲藏在花丛后面。靠的就是它。”龙天笑道。
江浩然眼睛一亮,急促道:“什么技能?”
“江老哥,你都说了是不为人知。你还问?”龙天白眼一翻。
“连我也不能知道?”
“我跟你很熟么?”
“你跟我孙女很熟。”
龙天:“......”
“那你为什么杀王兵,这总可以说吧?”
“因为他碰了不该触碰的底线。”龙天眼眸一寒。
“好吧,说了等于没说。”江浩然叹道。
就在这时。
“饼来咯。”江晓菲风风火火地从厨房走了出来,手上还端着一盘黑乎乎的东西,还有一盘葱段。
空气中顿时弥漫着焦糊的味道。
“孙女,这饼...好像糊了。”江浩然小心翼翼地看着孙女的脸色。刚才那误会闹的有点大。孙女生气,后果是比较严重滴。
江晓菲并没有不好意思,反而落落大方地道:“我故意烙糊的。您这两天消化不太好。听人说焦糊的东西可以帮助消化。您就将就着吃吧。”
说完又冲龙天笑吟吟地道:“龙大哥,你昨晚喝了不少酒,我另外给你熬了粥,一会儿端给你。”
“孙女,你果然很孝顺啊。”江浩然悲愤地仰天长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