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音,很轻很轻,却像是撞在人得心尖上一般,凄楚哽咽。
夏夜白的下巴紧紧的贴着夕颜的脸,来回不停的磨蹭:“你不是说要我给你做牛做马吗?我还等着你来折腾我呢,只要你醒过来,我今后什么都听你的,你让我往东,我再也不往西了。”
“王爷。”
红豆相思齐齐叫了一声,大哭出声。
“人都已经死了,说这些有什么。”
主位之上的兰妃凉凉的道了声,满是开心得意。
夏夜白猛然转过头,看着台上的几个女人,一双眼睛的火焰像是要把他们都燃烧了一般,就是这几个女人,就是这几个女人害了他的颜颜,他小心翼翼的松开手,将夕颜放在地上。
骨子里的血液沸腾的越发厉害,他如风一般的冲到兰妃跟前,伸手掐住了她的颈脖:“就是你害了我的颜颜,就是你,你赔我颜颜,赔我。”
稚嫩的嗓,可手上的动作却半点没有留情,兰妃被他单手提着,脸色苍白,不停的挣扎,快要不能呼吸。
“高台坍塌,与兰妃何干?你这个傻子在干什么?”
丽妃嗤笑了一声,满是狠毒。
“高台坍塌却是与她无关,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策划的。”
夏夜白指着巧笑嫣兮的丽妃,不是疑问,而是肯定,深深的肯定。
掐着兰妃的手用力一甩,只听到哎呦一声,兰妃整个人撞在桌脚,头破血流,立马晕了过去。
“夜儿,不要发疯。”
景帝大喝了一声,这个样子的夏夜白,太过阴森恐怖。
“你居然在水下安排了人。”
在场的人皆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丽妃,水底下有人,丽妃娘娘一向宽厚仁慈,怎么可能?
“哈哈。”
夏夜白仰头大笑了一声,明朗的天空黑云积聚,瞬间将月亮的光华遮掩,强风乍起,万千琉璃宫灯摇曳,天地骤然变色。
“要是我的颜颜有什么事的话,你们全部的人都要死,都得死。”
夏夜白上前,直逼丽妃,丽妃此刻也忍不住慌张起来,他没疯,没疯,但现在的他却是个疯子,彻彻底底的疯子。
“来人,把他给我拿下。”
他要是没疯,她的辰儿就会什么都没有了。
一旁的羽林军见了,拿起刀剑,朝着夏夜白的方向砍去。
“我刚好也想要杀人。”
理所当然的口气,完完全全像是个杀人的魔王。
夕颜觉得自己好像跌进了一个深不见底的漩涡,完完全全就无法控制住自己的身体,她想要睁开眼睛,想要告诉夏夜白,她还是他的,可无论她怎么努力,眼睛就好像被什么东西缝合了一般。
四周白茫茫的一片,身子轻飘飘的,她觉得自己的身子好像踩在云端上一般,四处一片的苍翠,鸟语花香,泉水淙淙,她想要走出去,可就是怎么都走不出去。
“莲儿,你想回去吗?”
夕颜转过身子,四处看了一眼,却没瞧见半个人影,可这声音,她却耳熟的很。
“白凤,不要擅自安排我的命运,我是莫夕颜,莫夕颜该回哪里去?这世上,哪里有夏夜白,哪里就有莫夕颜,放我回去。”
“哎。”
那一声叹息轻不可闻,却满是怜惜,夕颜只觉得自己踩在云端上的身子开始旋转了起来,掉进了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渊。
“你的手,终有一日会为他染满鲜血。”
就像他一样,一切都是命。
“都给朕住手。”
景帝挡在夏夜白的跟前,大声呵斥。
夏夜白冷笑了一声,转过身,取下丽妃身上的金簪,突然刺进了她胸口的位置:“刚才他们就是这样对颜颜的。”
动作快如闪电,众人还没有察觉过来,只看到丽妃捂着胸口,瞪大着眼睛,惊恐的盯着夏夜白。
“咳咳。”
底下一片安静,那轻微而又虚弱的咳嗽声,在寂静的夜晚越发的清楚。
红豆相思看着地上的夕颜,见她的手指动了动,顿时双眼放光。
“王爷,王爷,王妃手动了。”
夏夜白也听到声音,忙松开刺在丽妃胸口之上的金簪,飞一般的跑到夕颜的跟前,站在台阶上的羽林军见景帝制止,也不敢轻举妄动。
“颜颜,颜颜。”
夏夜白叫了几声,将夕颜紧紧的抱在怀中。
夕颜笑了笑,声音微弱,这个地方,金碧辉煌,可她却觉得和那深水没什么两样,都让人觉得窒息。
“夏夜白,我们回家。”
夏夜白听了,擦了擦眼泪,像是个破涕为笑的小孩一般,小心的将夕颜抱了起来,笑道:“好,颜颜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们回家,这就回去。”
走到一半,夏夜白蓦然想到了什么,转过身子,指着那一群拿着刀的羽林军:“杀。”
杀字方出,一群身着青衣杀气疼腾腾的人突然冒了出来,鲜血四溅,身后是炼狱的天堂。
“我不会就这样罢休的。”
银白的面具一片的冷森,雪莲之上,沾上了一点点鲜红的血迹,嘴角向上扬起,甚是妖娆。
活着的人,总有一日,会比死还要痛苦。
夏夜白低头看着怀中一脸安静的夕颜,瞧了眼抱着夕颜的手,掌心摊开,脸上露出了笑容,这辈子,便是为她屠杀万千生灵,死后下那第十九层的炼狱,哪又如何。
她是他的命,谁敢取她性命,杀无赦。
十年一循环,继大景七年之后,琉璃朝野上下再次迎来了一个多事之秋。
先是礼部尚书之子李建辉奄奄一息,成了活死之人,纨绔五皇子下身被阉割,成了琉璃王朝史上第一个没有命根子的皇子,沦为笑柄。
其二便是当今景帝最宠爱的四皇子,大婚之上,竟惨遭羞辱,给自己的傻子弟弟跪地奉茶,众人唏嘘不已,月余过去,坊间之上的流言已止,一是平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