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渐渐远去的刘备,曹昂怒喝一声,回首冲着传令兵道:“派魏延、史涣引军去追刘备!决不能让他跑了!”接着一转头,看着下方骑着白马,离自己越来越远的赵云,曹昂的面色不由的有些发青,极度的愤怒和羞辱险些让他喊出‘杀了他’三个字,但犹豫了半晌,最终说出来的却是:“活捉此人。”
赵云打马正行之间,忽听一声狂喝,但见一骑飞至挡住赵云去路,仅仅在视线激撞的剎那,赵云凭借着一个武者的感觉就知道,这是个高手,随即暗自忖度。
“汝乃何人?”赵云将银枪举至胸口,淡淡问道。但见对面将领一举大刀,怒声喝道:“老子甘宁是也!”赵云轻轻的扫了眼甘宁身后的箭壶,道:“适才那一箭是你射的?”言语之间,已是有了将甘宁看作了堪与一战的对手。
甘宁冷哼一声,没有答话,只是冲着一旁的士卒说道:“你们都给老子退后!看我活刮了他!”说罢飞马直取赵云而去,长刀大开大合,霍霍生风。
赵云微一转马,身躯竟似风平浪静的幽海,将所有的波澜都深深隐藏在那对平静深邃的星眸之下,嘴角微微浮现出一抹笑意:“好刀。”
银枪突然挥出,好似激荡出波澜的层层银色枪机,如江似海,千变万化的后招蕴藏其中,向着甘宁咽喉凌空迫近。周边的士卒不由的尽皆自主退出数步。
两马影形交错,即拉即开,如此翻翻滚滚的激战三十余招,甘宁的一招一式,犹如书古论今的名诗佳句,每一次刀招转换都好像羚羊挂角,无迹可寻。可赵云,无论对方怎样变化凄厉,都是从容周旋,枪招自如,脸上亦是丝毫不见紧张的表情,枪法神韵内质,恍如天成。少时,但见甘宁额上的汗珠渐渐密布,落败已然在即。
“啊!”甘宁长刀高举,手中劲力迸出,愤起一击,直取赵云额头,却见银枪上调,刀枪相交恍如泥牛入海,赵云恍如不觉,低声轻道:“还差了些。”
接着便见赵云银枪急转,沉重甘宁出刀,难以收招之际,枪尖转向直取甘宁肋下。甘宁急忙撤身,可惜却依旧慢了半拍,顿时,其腰间焕放出一团淡淡的血雾。甘宁身躯剧震,脸上顿时血色尽失。
“保护将军!”两旁的士卒顿时如潮水般宣泄而上,赵云随即收枪,一边应付往来的刀枪剑戟,一边淡淡说道:“我不杀你,是因你有胆量与我公平一战,不过你现在最好俯身,不然你右肋下方的伤口日后留下顽疾,休道赵某未曾提醒过你。”
说罢一纵马,银枪扫退两个骑兵,飞身向着外围冲去。赵云方冲出数步,便见甘宁急忙一俯身,捂着肋下枪伤,嘴唇煞白,牙齿亦是气的直打哆嗦.......
看着下方往来冲突的赵云,嘴角挂血的许仪缓缓来到曹昂身边道:”将军,若再不下令击杀。以此人之能,必是杀将出去了,到时纵虎归山,后患无穷啊。”
曹昂闻言眼光一寒,接着轻声道:“那就传令杀了他!”许仪闻言急忙领命而出,方走出三步,忽听曹昂急道:“慢!许仪,本将想到办法了!你速到阵中传几句话与他!”
却说场中赵云正向外冲杀之间,忽听一阵马蹄声响,许仪领着一众骑兵赶到,看着鼻子上尚有两道鼻血痕迹的许仪,赵云微微摇首,抬枪幽幽道:“莫非你还想与我一战?”
许仪沉着一张脸,愤愤然道:“你可是常山赵云,赵子龙?”赵云闻言一愣,接着轻声道:“是又如何?”但见许仪哼了一声道:“那你可想见见公孙瓒之子?就是公、孙、衽!”
另一面,东武城内战事已经结束,车胄与司马懿缓缓的踏入城中,只见周仓和裴元绍等人押解着昌豨来到二人面前,车胄看也是懒得看上一眼,轻轻的一挥手道:“斩!”
将昌豨押下去处死后,周仓、裴元绍、王挚以及高羁等一干贼首尽是前来拜见。司马懿淡淡笑道:“有劳诸位鼎立相助,真是辛苦了,将军说了,会将诸位相助平叛的功劳表上许都,抵消各位落草之罪,从今以后,诸位与懿一样,都是将军府的人了,我们当一起在冠军侯麾下,共保大汉江山。”
周仓等人闻言大喜,一个个鞠躬行礼道:“我等自当追随冠军侯,鞍前马后,以保汉室基业。”司马懿闻言淡淡一笑,接着转头问车胄道:“车将军?你怎么还不去收编城中昌豨所部士卒?”
车胄闻言猛的一拍额头道:“是啊,是啊,多谢仲达提醒,不然我险些忘却了!”说完急忙打马入城而去,看着渐渐远去的车胄,司马懿轻轻的一摆手,招呼周仓近前,轻声道:“将军安排给你们的事怎么样了?”
周仓闻言呵呵笑道:“总管放心,依照冠军侯的指示,我等已是事先挑选收编了城中的精锐士卒,留给车刺史的只是普通的士卒,至于精锐的兵士当随我等一同归附将军府。”
司马懿点了点头,轻声道:“如此,懿代将军在此多谢诸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