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木博士的是失踪基本上能确定是德川家的人干的,那么究竟是谁拥有如此的大的能量,竟能够突破师傅的防守,劫走博士的?!不由自主地,阿治的脑中想到了那群在城门口阻拦自己的一伙忍者——变幻莫测的诡异忍术给阿治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能够释放气劲长龙的锁链,化作万千坚逾金铁丝线的衣袖,拥有毁天灭地威力、操纵人心的双眸,以及全身上下沾染散发出浓浓绿雾,即便吸入丝毫都会当即毙命的雪白身躯,都让阿治打起一万分的精神。他不知道德川家到底还有多少这样堪称王牌的底牌?!
德川家拥有如此可怕的力量,却依旧只能屈居地底,难见天日,那么,逼迫他们这么做的隐世家族究竟会有多么可怕。阿治第一次觉得,五年了,自己一个人的力量还是如此渺小!
不过即便他们四人的实力再翻一番,恐怕对师傅上泉信纲还造不成威胁,顶多是比较麻烦的人物罢了。那么会是谁?
想着想着,在某个瞬间,阿治浑身一个激灵,全身如坠冰窖般酷冷无比,汗毛直立,眼中满是凝重——从交手信玄君开始,他就觉察到一个细微的精深波动扫过自己,之后便打消了快速击杀所有人的计划,默默蚕食来犯的忍者。尽管那股波动一直没有下文,但那一扫之下带给他的心悸比另外四人的威胁大得多,这也是阿治拖拉了半天才得以脱身的缘故,走的时候他还全神贯注地戒备着那股波动的主人,担心他的出手阻拦。结果,那人好像就是一名偶然间出现的旁观者,最终并没有出手。阿治也得以安全逃离。
难不成那人当时并非不想阻拦,而是另有所图,无法出手?!这所图,就是大木博士!
阿治心中隐约有了个模糊的猜想,可是当抬头,希冀周围的人给自己一个答案时,他们都不自觉地低下头,不敢与阿治直视。
“你们到底谁能告诉我,这一切究竟是谁干的!”阿治狂乱的嘶吼激起无形的波纹气浪,吹得人整张脸都发生了剧烈的扭曲。
死寂依旧,没人回答阿治的问题。冷酷,在阿治的脸上蔓延。他不是个坏人,从来都不是,尽管曾经遭受过极为不公平的待遇,可是骨子里的善良让他始终保持着自己的道德底线,未曾逾越。然而这一次,阿治真的是怒了,彻彻底底地陷入了癫狂。
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想当初那座山谷,那间茅屋,无家可归、被超梦追杀的自己是多么得落魄,然而一位带着彷如和煦微风笑容的花甲老人,温和地接纳了自己的到来,不问自己的来历,将自己一生的积累浓缩成短短几十天的训练,倾囊相授。两个人,更像是爷爷和孙子的关系。
上泉信纲是一位不苟言笑的老人,严肃古板,平日里爱种些花花草草,除除虫,浇浇水,悠闲自在,别有一番隐士姿态。但在武道上,确实异常严苛,见不得一丝瑕疵。是他将自己引领入武道的,是他给予自己无微不至的关怀和指导,这位伟大的导师,现在却是离开了!
真真切切地离开了!
“今天是个好日子,师傅,就由我送你上路吧!”阿治紧皱的眉头舒缓开去,蹲下身子,肩头紧贴着棺木的一角,钢牙一咬,往上一挑,一股巨力裹挟着静立在地面上的棺木,兀然飞起。阿治的脸孔一阵潮红,双脚交错前行,一个闪烁便矗立在棺木的中央。
虚弱的身躯在棺木猛然下坠的力道中,顿时有种崩溃的趋势,银牙搅动,阿治硬生生挺立起自己笔直的脊梁。
“武者,只要还活着,就必须挺着身子倒下,弯下脊梁,就是弯下了自己的尊严。武者的尊严,只有一次,没了就没了,所以,要么直着腰骨,要么就放下心中的武道追求。”
上泉信纲教条般的训斥犹然在耳,阿治的眼睛早就红了,沙哑着低声说道:“师傅,你放心,我会带着你的梦想,继续前进的!你的武道绝学,我也已经帮你物色到了一名绝对优秀的传人,你放心吧,新阴流不会失传的!”低声的呢喃就好像同熟睡的上泉信纲交流谈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