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风眨眼间便要遁出第九重山谷中,其后方的一团强光中却忽而有一个人影淡然踏出,罔视周遭激荡的余威,抬眼一扫,疾风入目,这人蓦然一步踏出,身躯一闪便来到了疾风一侧,伸手探出了疾风中,一握、一拉,疾风顿然一窒,随后散布而出,杜浚从中跌落而出!
老者淡然望着杜浚,好似一个迷失者,面色时而狂然,时而迷惘,在两者之间不断的游离,片刻,老者的神态定格在了疯狂,凶历的望着杜浚,蓦然一步上前,探手抓向了杜浚!
这一掌轻易的捏碎了虚空,宛如万道狂雷一般,轰隆抓向杜浚的面门!
佛宗首席一路狂奔,不多时便拉掉了佛宗安营扎寨的地方,却见此地静悄悄的,不见一人,他一愣,神念疯狂的散布而去,伸延千里,却还是没有发现一个佛门弟子!
他不甘心,疯狂的走遍了第六重山谷,不但佛宗弟子不见了,便是其他几个门派的弟子也消失了!
“你骗我,你竟敢骗我!”和尚怒然之下,周身佛气轰隆爆发而出,激荡之间充满了难以熄灭的怒火,一声狂吼惊天动地!
第九重山谷中的强光足足半晌方才散去,强光一散,立刻有一众人奔息而来,来到了那大树残骸之前,举目看去,却见杜浚和老者双双躺在了地上!
在老者的胸膛上擦着一干大旗,大旗洞穿了老者的胸膛,将其钉在了地上,老者双眼爆瞪,惊骇的望着大旗,上手死死的握住了大旗!
这时,杜浚忽而动了一下,睁开了双眼,呻吟几声,挣扎着从地上坐了起来,目光落在老者身上半晌,随后便看到了七大派一众人!
“竟然还没死!”剑城首席见状一笑,神态好似观赏烟花般轻松,回头对众人说道:“这厮还真是打不死!”
众人大笑。
杜浚面色淡然,望着众人不语。
凤仪掌教忽而上前,手持三尺古筝,作势便要砸向杜浚,口中冷道:“还废话什么,杀了一了百了!”
佛宗掌教却忽而上前拦住在了凤仪掌教身前,望着杜浚一笑,喧了一声佛号,道:“施主难道不奇怪我们为何能找到你么?”
杜浚心智通透,望着佛宗掌教暗自压抑的得意,哪里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只是,他性子孤傲,却也忍不住打击道:“很奇怪么?这等强光下,恐怕就是瞎子都能看到!”
佛宗首席面色果然一僵,愣了一下,却摇头,道:“此言差矣,我等本就紧跟在施主身后,能安然来到此地,当真还是要感谢施主!”
此话一出,这和尚的心思当真是呼之欲出,他无非是想让杜浚诧异他们竟然能够紧跟在杜浚身后,然后让杜浚发问,再说出自己的布下的局!
这种心思就宛如有人画了一幅很是满意的水墨,却苦于无人欣赏,便千方百计的让人看到,让人赞赏,你若去骂他无聊,他反而会振振有词的说:“没有看,我画它干嘛?”
杜浚面色困惑了一下,让佛宗掌教心中一喜,一肃面色,等待杜浚相问,却不想杜浚张口说道:“想不到你这和尚的鼻子还真灵敏!”
众人闻言皆是辛苦憋笑。佛宗掌教一愣,面色宛如吞下了一只癞蛤蟆般难看,冷哼一声,道:“任你如何狡诈,也难以逃出我的手掌!”
杜浚不问,他却自顾自的说道:“本来,我们是找不到你的,但是贫僧却……”
“你这和尚怎的如此啰嗦?要杀便杀,何须废话,你是如何找到杜某的,杜某并不关心,真正让杜某关心的是,你和尚什么时候能去往西天极乐?”
这和尚要说,杜浚却偏偏不让他说,此等话语端是好似一记耳光抽在了欲要侃侃而谈的佛宗掌教脸上!
“贫僧到底是要你知道你是如何死的!”佛宗掌教大怒之下,却还是不肯放弃,高声、急声道:“贫僧知道你和本门首席私交甚笃,便劝他来寻你,你见他绝不会逃,所以,贫僧只要在本门首席身上留下一丝追踪的记号,便可随意的跟在你们二人身后,然后寻个机会,将你堵住,防止你逃去!”
这和尚一口气将这些话语说出,端是让人诧异他的呼吸悠长。
佛宗掌教说完,尽管压抑,却还是露出了得意之色,朗声道:“虽然贫僧的计策看似很简单,但是道友们都是知道杜浚这厮的狡猾,却是如此简单的一个计策,偏偏将他堵住了!”
“哦,是么?”杜浚露出不知所云的神态,漠不关心的应了一声,随后蓦然站起,拍动双手,夸张道:“好,好!果真是好计策,天衣无缝,果真是好!不,掌教这计策,岂是一个好字了得,掌教城府简直骇人听闻,大智若愚,好!”
这一席话出口,顿然让佛宗掌教面色越发的铁青,本以为杜浚会悔恨轻信了佛宗首席,却不想得到竟然是这一番宛如赞叹白痴的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