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介石定了定神,说道:“宋子文代理行政院院长,又兼任着外长,身上的担子重,你帮他去分担一下吧。”
郑永笑了,让一个军人去外交部吗?
其实自己已经听出了校长话里的意思,“去那里磨练一下”,等到这件事情的风波过后,校长还会重新启用自己的。
但这不是自己的目的,自己对于未来已经有了计划。
“校长,学生累了。”郑永的话大出蒋介石意料,他淡淡地说道:“校长,十多年了,郑永始终都在战场之上,学生真的累了。
这段时候,身上的老伤一直发作,连晚上觉都睡不好,所以,学生想借着这个机会好好休息一下,也好顺便反思一下过去...... ”
蒋介石怎么也没有想到郑永会这么说话,他这么做在蒋介石看来简直是拿辞职在那威胁自己。
“累了,累了。”失望的神色无可遏制的在蒋介石脸上浮现,他死死地注视着郑永,不断地在那摇头,过了一会伸出手指指向了郑永:
“你真的太让我失望了,走,走,我没有你这样的学生,我没有你这样的外甥女婿,我不要再见到你,立刻从我面前消失!”
郑永举手对着校长敬了一个军礼,说道:“校长,学生还有最后一件事,既然战争已经无法避免,那些学生认为在战场之上......”
“滚!滚!”蒋介石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怒气,几乎是在那咬牙切齿地说道:
“没有你郑恒渊,我也一样打仗,没有你郑大将军,我们也一样能够取胜!”
“校长,保重!”
郑永最后看了一眼蒋介石,然后转身大步离开了这里。
自己还是有些冲动了。
就在刚才,自己几乎就想把战场上会发生什么告诉校长,如果校长允许自己说下去的话,那么未来会发生一些什么?
郑永苦笑了下,未来的道路自己现在才刚刚迈出第一步......
......
“恒渊老弟。”当走出去的时候,看到何应钦已经等在外面,何应钦似乎已经知道了些什么,抓住了郑永的手说道:
“人这一辈子那,得失祸福,谁也说不清楚,不必计较一时的得失,想开点儿,想开点儿,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人生在世真的有些奇怪。
当初校长在西安被扣留的时候,自己几乎是把枪口对准到了何应钦的脑袋上,可现在第一个来安慰自己的,偏偏就是这个“仇人”。
是敌是友,恐怕没有人能分的清。
“敬之兄,多谢了。”
郑永拱了拱手说道。
“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不就是你手下几个不懂事的军官瞎闹了一场,总裁现在正在气头上,等气过了再去认真道个歉也就算了。”
何应钦显然还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在那宽慰着郑永说道:“以总裁对你的信任,我看顶多也就是半个多月的事情。”
“只怕没有那么简单啊,敬之兄。”郑永看起来是在那苦笑,不过脸上却没有什么失意样子:
“校长让我出任外长,不过兄弟对这一点兴趣没有,加上最近老伤复发,所以已经辞去军中一切职务了。”
“什么?你辞去军中一切职务了?”何应钦一下愣在了那里,不敢相信地说道,接着跺了跺脚一脸的恨铁不成钢,指着郑永说道:
“你呀,你呀,意气用事,意气用事,你在才多大年纪,为了这么一点小事,居然放弃自己的大好前途。
恒渊,听我一句,趁着现在还有补救机会,刚快去和总裁认个错,态度诚恳一些,我想以总裁对你的信任会原谅你的...... ”
郑永笑了一下,没有回答。
他知道其实何应钦和自己是有了同病相怜的感觉,这才会说出这些话的。
此人虽然得到蒋介石信任,但一直都受到同僚排挤。
在抗战胜利之后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改成国防部,何应钦受陈诚等排挤,失去了参谋总长和陆军总司令两个重要职务,而由陈诚和白崇禧分任参谋总长和国防部长。
何应钦仅任小小的重庆行营主任一职。
“不再说这些了,以后还要请敬之兄多多照应。”郑永忽然打了两个哈哈,若无其事地说道:
“将来兄弟就是白丁一个,人多势利之眼,兄弟只怕在南京城里想自由活动都有困难,还望敬之兄看在往日交情上不要忘记了我这个朋友啊。”
“你啊,你啊,这都什么时候了,居然还说这样的话。”何应钦显然被郑永的话弄得有一些哭笑不得,指着郑永叹息几声:
“我送你几句话吧,以后做人做事,一定要用温和、慈良、宽宏、厚重 、缄默来克服自己心中的猛厉、残忍、偏狭、轻薄、浮躁,这才可能做到心直虑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