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哪里会信侄子的话,当初将女儿嫁给王循,也是看他自小聪明伶俐,兄长又一心将家业交给他,才将女儿嫁给了这个侄子,没想到这个女婿不但对女儿不好,脑子也不够数,到现在了还在这里作张作致的骗自己,“你行了,真以为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若不是你来了,你妹子哪来这么大的胆子?这外院她过的来?”
见王循垂头不语,王氏又骂道,“我也是王家的女儿,你们的心思我能不知道?该做的也都帮你们做了,执信不肯点头,你真以为算计得了他?这里是洛阳,这里的主人姓令狐!你若有算计他的本事,现在王谷兰早就是令狐家的大奶奶了!”
说罢再不理会王循,直接进了逃墨斋一侧的厢房。
王谷兰从小到大都没有受过这么大的委屈,此刻她浑身疼的如火烧一般,一想到自己被几个肮脏的小厮从麻袋里拽出来的情形,就恨不能撞死在当场,尤其是现在,面对姑母王氏那么阴沉的满是鄙夷的脸,她很想晕过去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可偏偏不能,唯一能做的,就是任自己的泪水顺颊而下。
“别在这儿躺着了,人呢?弄个软兜过来将人抬回去,”王氏看了一眼王谷兰,发现她除了脸上跟额头有几处青肿之外,倒也没有破相,也算是万幸,“今天的事儿到此为止,明天你跟你哥哥回去,叫你娘给你寻个人家儿吧,”说到这儿她想了想道,“我会叫你嫂子给你娘捎句话儿的。”
“姑母,姑母我求求您,”叫令狐钿给嫡母捎话?那不是逼死她么?王谷兰不顾身上的剧痛从榻上扑下来抱住王氏的腿哭道,“侄女的心意从来没有瞒过姑母,今天也是被逼无奈才出此下策,”自古成王败寇,她再无翻身的机会了,自然不愿意自己做下的事情传回开封,被嫡母以此为由贱卖了。
现在知道害怕了?这些日子王谷兰还是挺得王氏的心的,而王家庶女们的日子王氏心里也有数,“这样吧,这件事你大哥应该不会跟人讲,至于你嫂子,”王氏淡淡一笑,“你嫂子那个人向来良善,不然也不会被人欺负了这么些年,你是个聪明的,主意也比她多,肯帮帮她的话——”
“姑母您放心,嫂子是我亲表姐,侄女儿知道该怎么做,”王氏的话给了王谷兰一线生机,毕竟只要王循跟令狐钿不说自己在洛阳的事,就算是那些长嘴的丫鬟们说了,自己也可以来个抵死不认,何况现在的令狐钿又了令狐家的支持,身边还带了林妈妈,回去王家只怕是另一番光景,自己投效于她,总比将命运交到嫡母手里强。
八月的夜风已经带了凉意,猛然从逃墨斋出来,常相逢居然打了个寒战,令狐俨皱眉将自己的披风给她系上,瞪了一眼笑书道,“这大半夜的出来居然不知道给奶奶多带件衣裳?”
“哎呀,你别骂她了,是我着急来呢,走了一头汗哪里穿得住这些?我问你啊,你怎么想起来叫人打了她一顿呢?”按正常的套路,令狐俨不应该是弄个别的男人等在屋晨等王谷兰自投罗网?
“打一顿多省事?比叫她禁足一年抄多少遍女戒有用的多,以后再生什么坏心,想想今天身上的疼保管再没那胆子,”令狐俨冷哼一声,“她到底是王家的女儿,嫁什么样的人家王家自己回去安排****什么心?”
也是这个道理,常相逢点点头,王谷兰这种还是送回开封祸害自己家人的好,不然不管嫁给谁留在洛阳都是个麻烦,“不过你也真行,她到底是十七八的大姑娘,你叫谁打的?”
“叫谁?我只告诉胡万只要院子里进了生人,不论是什么人,也不论男女,一律按贼盗论处,至于谁动的手我倒没问,不过么,”想到胡万几个将王谷兰跟她的丫鬟从麻袋里拽出来时她的样子,令狐俨不由莞尔,“等你明天送姐姐走的时候,就能见着她了。”
几个大男人打一个姑娘?王谷兰明天能走的成?想像下王谷兰的惨样常相逢一点儿也同情不起来,反而笑弯了腰,“万一将人打坏了——”
“放心,胡万不是傻的,手上会没数么?皮外伤是一定的,这不咱们还给请了大夫,”被大夫这么一诊治,王谷兰脸皮再厚也不会留在令狐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