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家人常年生活在村子里,要满堂福贵面前早吓成了一摊烂泥,常相逢没几句话就叫他们说了实情,这边龙知县也配合的十分默契,已经安排人录了口供叫这两个小老儿画押之后将人带了下去。
“行了,令狐任,你还要说什么?”常相逢幽幽的看着山羊胡子直哆嗦的令狐任,挑眉道,“我祖母,我夫君这些年待你们长房不薄,想的不过是大家同气连枝,一个祖宗,没想到你们几十年来坑害三房的贼心不死,现在连我这个新妇的嫁妆都算计上了,你们长房的四兄弟有没有一点儿志气?只怕你们的祖父都被你们这些不争气只知道坑害自己人的不肖子孙从地底下给气活了!估计他们在阴曹地府都不敢说他们姓令狐,太丢人了!”
令狐任年近四十了,被一个小丫头指着鼻子提着祖宗骂,气得一口血喷了出来,“你的水席根本就不是什么来龙宫的水席,你在坑人,你那水席你姐姐都会,根本不是你从龙宫得来的,你骗人!”
这还不死人呐,常相逢转身看着只摆了八道凉菜的红木圆桌,“这样吧,咱们今天赌一回,就赌水席里的浆面条,如果这会儿你们能摆出来四盆浆面条,我常相逢自认骗了天下骗了百姓,我直接到洛河边儿上跳下去,可是你要是摆不出这四盆浆面条,哼哼,这二楼也不算高,大哥您跳一跳怎么样?当然,要是你那三个兄弟念着骨肉亲情替您跳,我也不介意。”
“好,我答应你,大哥,跟她赌!”令狐仪刚才下去找假冒的头灶的时候,正看见常巧姑在后厨里擀面条儿呢,而且从将常巧姑夫妻接到常氏水席楼起,他就派了人看着他们,现在就算是杀了他们,也得叫常巧姑将浆面条给做出来,“我下去叫人做面条!”
“人还在?”令狐任看令狐仪一脸笃定,心中略安,今天他在整个洛阳商界把脸丢了,现在这盆浆面条是他唯一翻盘的机会,只要端出这浆面条,常相逢从洛河跳下去,“你是执信的妻子,我们令狐家的媳妇,逼你跳河的事儿我这个做大哥的如何做的出来?这样吧,如果我们酒楼端出来了浆面条,你就将你寿春街的龙宫水席楼开了,以后再不要拿着娘家传给常家人的东西出来骗钱了。”
真是语重心长啊,常相逢看了令狐俨一眼,看到给了自己一个肯定的眼神,低头一笑道,“你要的就是我的酒楼么?行啊,不过今天你这跟人合开的常氏水席楼不算,我拿我的龙宫水席楼赌你东大街的快意楼?你敢不敢?当然,跳楼跟跳河咱们也得算上,您别觉得吃亏,我要是从洛河跳下去,不用人救,生死由命?如何?”
说到这儿她走到令狐任跟前轻声道,“就算你们拿了我姐姐,我们是一母同胞,你以为她为会你们卖命?”
“哼哼,那可不一定!”令狐任被常相逢一激,拍案道,“我跟你赌了!输了可别说我欺负你!”
看令狐任终于痛快的答应了,常相逢向李巡抚一福道,“还请巡抚大人做个见证,钱大人能给做个中人是最好了,这样也省得将来有人舍不得酒楼。”
李巡抚跟钱知府在丛春园的时候就知道这常氏跟一般的女子不一样,现在她居然拿命跟自己的嫁妆跟夫家大伯斗上了,一时有些为难的看向令狐俨,“执信,这——你们的家事——”
“大人,先有我大哥勾结林志绑架水席楼里厨师的孩子,已经是犯了国法的,而现在牵扯的又是我家娘子的名誉,大哥一句话,就将我娘子定为背祖离宗的人,这跟要她的命有什么区别,既然他们有能力证明他们没有污蔑我家娘子,就请大人当个见证!一证我家娘子的清白,也叫洛阳人都看看出言伤人的人是个什么样的下场!”
见令狐俨都肯了,李巡抚再无话说,叫人立了字据,常相逢跟令狐任还有钱知府都签了,才道,“我听说浆面条是得自天宫的神仙面,我也吃过几次,行了,我们也不能在这里久留,给你们酒楼半个时辰的时间,你们要端上四盆浆面条出来!”
令狐仪得了李巡抚的话,立马就向楼下冲去,不论用什么办法,只要叫常巧姑做出四盆面出来,他们就赢了令狐俨,不但得了常相逢名下的水席楼,而且还得了这块享誉洛阳城的招牌,更重要的是,狠狠的打击了令狐俨的气焰,叫他再无脸跟贾家人谈海船生意。
“这半个时辰到了吧?面呢?”常相逢看着令狐任越来越白的脸,笑道,“叫人再去催催?”令狐仪从下楼就再也没有回来,这家伙估计是跑了。
“就是啊,一碗面条嘛,能用多久,”过来贺禧的人纷纷不耐道,虽然看了场好戏,可是这满屋子人枯坐半个时辰也不好受。
“来人,去后厨看看,”龙知县是主官,得了李巡抚的眼色,连忙大声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