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常相逢一早起来跟令狐俨一同到福寿堂给百氏请安,却看到王氏她们早早都到了,百氏看到这小两口来了,摆手叫他们坐了才道,“一会儿去你姑祖母那里,叫你母亲跟姐姐一同过去,你姐后天也要走了,正好也去辞别。”
令狐俨知道百氏是不放心自己跟常相逢过去,毕竟是小辈儿到时候有什么话也不好说,有王氏在再加上令狐钿这个出嫁女,明家人也能收敛一些,“知道了,我们也不打算呆的太久,等回来的时候,我带姐姐跟相逢到街面上转转,给嫦姐儿她们捎些东西回去。”
“好,你大姐也难得回来了一趟,老是在家里闷着也怪没趣儿的,你们好好去转转,”说罢百氏又冲令狐钿道,“你看中什么只管冲你弟弟要去,他可是咱们家的财主,不把他的荷包掏漏了,不许回来!”
令狐钿在自己娘家住着,日子过的轻松,脸上笑容也多了,“祖母您只管放心,我这次把嫦姐儿跟曼姐儿的嫁妆挑好了,才走呢!”
“哟,你可真舍的,我只是跟你客气客气,你这丫头可当真了!唉,我今儿身子不爽利,钿丫头还是在家里照顾照顾我这个老婆子吧,可不要往外头去了!”百氏摆出一副舍不得的样子与令狐钿玩笑,引得正堂里一片笑声。
“怎么不见谷兰?”常相逢看了一眼张友梅身边空着的位子,有些奇怪。
“兰姐姐昨天冒了风,今儿早上头疼的起不来,太太已经叫人请大夫去了,”张友梅满面愁容道。
王氏那边听到常相逢问,也有些发愁道,“这好端端的,就病了,好好的姑娘来咱家病了,我真不好跟亲家交待。”
“想来是晚上贪凉开了窗,再者水土不服也是有的,王家那小丫头我看身子也挺好的,你不用担心,家里有我呢,一会儿叫江嬷嬷过去看着,”百氏不以为然道,“几剂药喝了,想来也就好了。”
常相逢跟着王氏到了令狐氏住的紫芝堂,看着堂上坐的满满当当的女人,确切的说是脸上不善的女人们,心里暗笑,这是做什么?打群架么?
“没想到你们还能想到过来给我这老婆子见个礼,我以为你们令狐家现在娶了个好媳妇,眼里再也看不见我这个长辈了呢!”
令狐氏看着一身大红百蝶穿花对襟褙子,斜堕马髻上插着一支金托底红宝石牡丹花样的珠钗,耳边同样戴了红宝石坠子的常相逢,什么好心情都没有了,她不喜欢常相逢,不愿意孙子跟她有半点牵扯,同样也不喜欢侄孙娶了这狐媚子,直觉里,令狐俨这个决定并不简单,也不会仅仅只为了一座水席楼,而现在这个常氏成了令狐家未来的主母,明家跟令狐家的关系,只怕也维持不了几年了。
徐氏也同样在打量常相逢,她看着常相逢珠钗上硕大的红宝石,暗骂一句真是麻雀飞上枝头了,脸上的神色愈加傲慢起来,学着这些日子看到海宁县主身边人的神色,冷哼一声,慢悠悠道,“母亲说的可不是么?要不是表嫂今天过来,我都想不起来还有这门亲戚了。”
“弟妹想不起来我们也很正常,像我们这样的商户人家,哪里敢劳动弟妹这样的官家夫人惦记呢,弟妹只怕现在只认京城王府里的亲戚了,”王氏微微一笑,不以为意道,徐氏一个庶子媳妇,真以为能沾明奕多少光呢,“不知道弟妹几时动身啊?您要是不嫌弃,嫂子我到时候去十里亭送送弟妹?”
“你,我动什么身?人家根本不嫌我们二房丢人,享福的事儿哪有我们二房的?”王氏一句话正戳到徐氏的痛处,她也顾不上挤兑令狐家的人了,直接开始抹泪儿,徐氏原以为明奕进京,肯定整个明家是要一起去的,结果令狐氏只准备带着大房上下一起走,只将她们二房扔到洛阳看宅子,这叫一心想将女儿送到京城捞上门好亲的徐氏能不委屈么?
“行了,有客人在呢,有什么事儿非要现在闹腾?”谭氏自然看到了王氏眼里的不屑,心里有火可是看到身边徐氏这副上不得台面的样子,更是心里窝火,可是徐氏是自己家人,她没有理由在外人面前教训自己的弟媳,“你是不舒服,就回去歇着吧,弟妹也是自己人,不会计较的。”
“嫂子这是做了县主娘娘的婆婆了,连亲妯娌都看不到眼里了啊,我好好的凭什么叫我下去歇着?难道我连陪客的资格都没有了,我家老爷再是庶出,也是老太爷的亲生儿子,我们二房也不是随你作践的!”听说长房跟着明奕走而不带他们二房进京城,所有的好处他们都捞不到了,徐氏整个人都炸了,可是令狐氏跟谭氏又忙着进京的事情,根本连面儿她都见不上,更别跟她理论了。
这次令狐俨小夫妻过来,徐氏难得堵上婆婆跟嫂子,她没打算再给大房做脸,直接开闹,没准儿自己一闹消息传出去,大房为了脸面不得不带着他们进京呢?
徐氏再怎么说也是自己的弟媳,大家同辈人,谭氏不好直接叫人将她搀下去,只得为难的看向令狐氏,希望她能发句话,可是令狐氏的心思都落在常相逢身上,根本没有看到谭氏的求助的眼神。
自己孙子到现在还萎靡不振,将自己关在书房里成天不出门,这个常相逢却嫁了个好男人面色红润,看令狐俨那样子,对这个媳妇还挺满意的,想到因为这个女人,县主根本不见明家人,对明奕也没有了好声气,打丛春园传出来的消息,县主是知道明奕原来跟常相逢的事儿了,说不定将来明家人也得跟着这个常相逢背亏!